童更与容廉两人相识多年,本质上皆有庞大的野心。他们既是私下交谈甚欢的朋友,又是日后强大的劲敌。
双方相交这些年,甚少被对方拿捏住任何把柄与软肋。
此次,有些不同……
从童更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威胁与挑衅。
待人离去,容廉眯起墨眸,眼底透着几许幽光,转瞬即逝。
这厢,童更上了马车,追着童心的马车前往了尚书府。
尚书府萧条,门庭清冷。
偌大的大宅邸,停放的是府中上下一百多口漆黑棺木。
府里只有张霖一个人,披麻戴孝。
门外来人时,他正靠在自己至亲棺木前睡着了过去,白皙圆润的脸上挂着泪痕。
到底还是个少年,自幼还未离开过爹娘。
这一分离,便是永别!
“张霖。”童心抬步走过去,唤了一声。
睡着的人睁了睁红肿的双眼,正午当空的日光炫目刺眸。
瞧清楚来者,张霖费力地站起身,嘶哑着嗓子道,“宗主,您来了。”
瞥眼,瞧见童心身后还有一人,连忙作揖见礼。
“见过三殿下。”
“不必多礼。”童更说话间,环顾尚书府一眼,“当日事出,血流成河,一百多口人,死于一炷香不到。”
说话间,扭头看向童心那张清辉无暇的脸庞,“三宗主认为,出手的有几人?”
“一个。”童心回答得干脆。
凶手确实只有一个,她昨日请旨之后,便来尚书府再次查看了伤口。
若是先前没有学过内力,会认为在一炷香之内,取掉府邸各处人的性命是不够的。
但学过内力之后,想做到这点轻而易举。
听她这般说,童更眉峰提扬,随而点头,“那三宗主是有往下查的思路了?”
面对三殿下接二的提问,童心斜睨他一眼。
“论起思路,三殿下久居京都,应当要比我更熟悉一些。或者说,殿下已知晓凶手是谁。”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跟这个殿下之前毫无交集。
单单见他跟容廉见面,两人确实看似熟络,只不过气场不通,属于亦敌亦友。
能跟容廉相识,还有几分熟络的人,非泛泛之辈,谨慎为上。
见童心如此疏离的态度,童更不由得失笑,“三宗主对本殿为何这般漠然,本殿是来协助你办案的。”
说罢,往人身边走近几步,俊逸非常的面容上溢着调侃趣味。
“难不成家里那位是个醋坛子,不许宗主在外招摇……”
“三殿下说的不错,我家夫君确实不喜我在外头招摇。”童心神情淡淡地回了话,身形避让些许,“若是三殿下对男女相处之道倍感兴致,不妨改日去跟我家夫君好生讨教讨教。”
越是看着童心退避,童更越是心生趣味。
相貌倾城佳人无数,也知晓容廉素来挑剔,寻常女子看不上眼。
起初得知他娶了一位王妃,是天启童氏最不受宠的时,本无需惊讶。
怪就怪在,不光留下了人,还扶持这个小王妃取代其父前来天启。
如此,令人好奇的不是容廉的盘算,而是想瞧瞧小王妃与那些武艺相貌兼并的女子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