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良久,童心率先移开视线,慵懒躺靠着车壁,不以为意道,“言出有因,王爷无须动怒。”
“那便听听,如何一个言出有因,需得王妃在外诋毁本王笫塌晦行。”
作为一个男子,自有男子的傲骨在,容廉长眸泛起暗光,颇有计较之色。
瞥及他这般神色,童心轻咳一声,“今日王爷赴宴,我原是不知情,后来童昭宁找上门,她此行是受鬼蝉阁主……”
事情起因前后,娓娓道来。
“所以,方才那话是应急之说,关于王爷行还是不行……”
话还没说完,容廉突然顷身而至,薄唇掀起一抹邪魅,“是本王的疏忽,平日过于繁忙冷落了王妃,以至于王妃连自己夫君行不行都不知。”
两人近在咫尺,眼观眼鼻观鼻,彼此温热气息相融交错。
垂眸看见那魅惑的薄唇,童心白皙面容莫名唰地一下透红,胸膛蓦地强烈跳动。
“择时不如撞时,该让王妃试试,以免日后再生出误解。”容廉强而有力的手臂顺势搂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微微俯首靠近那抹樱红唇瓣。
就在即将触碰时,童心惊觉回神,脱口而出,“我错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请王爷自重。”
说罢,稍别开脸,抬手阻隔在两人之间。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现在身上有伤,不能跟人硬刚。
看着眼前带有一丝局促的小脸,容廉俊眸深凝,片刻后不紧不慢道,“嗯,王妃认错实属难得。”
“不过,本王竟不知王妃错在何处,不如王妃自己说说?”
“哈?”
童心气极,不可置信地怒视着他。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看来王妃也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容廉眼底漾起一丝戏谑,环在那柔软腰间的手一动。
她素来嘴硬,少见这副又屈又恼的模样,着实有些可爱。
“我知道,我说!”童心僵直着背脊,暗暗咬牙切齿,“作为王妃,理应顾及王爷的颜面,而非那般因应急而让王爷平白失了男子气概。”
“王爷福泽深厚,大人有大量,我下回自当慎言。”
该死的小心眼,几句话罢了,犯得着这么斤斤计较吗!
这一趟跑的,糟心透了。
容廉没再为难童心,心情愉悦地放开了她,少顷敛去几许笑意,若有所思。
抵达京都之前,他的打算是让童心先投诚长公主门下,以此来引起圣皇君主的注意。
搅动一番京都风云,借着圣皇君主整顿归云阁巧妙立功。
立了功,再寻机归入君主麾下。
然而,没想到军武门一战出了点变故,险些崩局。
意料之外,鬼蝉阁主现身无意中替他收尾,额外多两份收获。
不但定下了三宗主一事,童心还成为此人应急之策的徒弟。
他们二人有这样一层师徒关系在,他便敝弃之前为童心撇清投诚长公主的理由,改用夫君被窥觊、被迫投诚。
今日赴宴,便是为此而去。
原本是要等一阵子,童心的伤势好些,再行下一步跟长公主借争夫而不和,彻底消除疑虑。
倒不曾想……
下一步尚早,鬼蝉阁主为臣心切,急着替圣皇君主招揽,与他的盘算不谋而合。
王妃也聪慧,向来喜欢举一反三。
鬼蝉通知人找上她,她不得不带伤来行宫一趟,还顺带对宣知先前投诚长公主的缘由,让这事水到成渠。
这厢收回思绪,看向躺着的童心,目光掠及她的脖颈,“你的伤势如何?”
“京都的药好用,伤势自然恢复得不错。”童心懒懒回话,有些心不在焉。
听她这般说,容廉微微颔首,“甚好,你明日走一趟归云阁,去会一会鬼蝉阁主。”
此去宜早不宜迟,虽不愿她带伤行事,但现在时机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