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童梦一番提议,童心感到意外,半响后起身,拱手道,“下臣初来京都没有几日,能被殿下看重已是荣幸。当下一无功绩二无劳苦,不敢居高。”
近几日,她在京都屡屡受邀,处处显露心向长公主,这般高调行事是为投入其门下。
当然,也不仅是如此。
这些作为,既给童梦带来无数猜忌,又将这沧洲掌管之权摆上台面,息了她暗中谋算的心思。
现在,整个京都皆知晓,她童心一心投靠长公主,不惜拿出了沧洲兵符。
以童梦在京都多年盘踞,不可能看不出来,竟主动提议让她接替童奎成为三宗主……
“小家主都不敢居于三宗,怕是这京都内更无人能担当。”童梦凝视着账外之人,眸光如利刃,心里隐抑着怒意。
这个童心打得一手好算盘,短短几日,趁着她还没动心思便坏了事。
作为长公主,向来只掌农商机要,若明面上插手军武之事,属于僭越。
眼下,沧洲摆上明面,她便不得不接受童心的投靠,否则沧洲这块肥肉要拱手让人。
对于童梦的提议,童心知晓其中关窍。
沧洲领地,于圣皇而言甚是重要。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事情也算水到成渠。
随即,童心清俏小脸上故露喜色,直直地跪了下来,感激道,“下臣叩谢殿下恩重。”
“小家主聪慧卓绝,无须言谢,说不定在日后本殿还得仰仗小家主。”
看人跪地,童梦敛去眸光锐色,似笑非笑。
此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殿下折煞下臣了,下臣往后自当是一心为殿下所用。”童心伏首在地,眼底一片寒凉。
“极好。”
童梦侧卧软塌,抬手示意,“本殿乏了,笑春送送小家主与战神。”
“是。”
宫女笑春颔首答应,掀开帘子出来,朝童心与落座的云仲展微微行礼,“小家主、战神,请!”
二人也没有多逗留,不一会便离了去。
在夕銮殿,云仲展一直静坐着未曾说过话。
刚从宫里出来,疑惑道,“师父,你拿那个兵符不就是要送给长公主,为何方才没提此事?”
沧洲兵符,自己师父从他这里借去观摩,特意伪造了一块。
“我若真送了兵符,那便是反常了。”童心说完先行上了马车。
为投入长公主门下费了心思,若这个时候不懂得自保,将如同保命符的沧洲兵符送出去,与她这些日子的用心不符。
“反常?”
云仲展常年征战沙场,从未在朝堂周旋,自是不懂其中深意。
看他一脸不解,童心莞笑,并未解释,“先回去吧!”
圣皇京都的水深,一时半会哪里理不清。
昨日为引蛇出洞,趁着醉酒之际拿出兵符,今日便遇刺。
前来的杀手奉宗主之命,宗主乃受命宫中。
宫中主权有三人。
乍看之下,像是另外两位不愿沧洲之权落入童梦手中,可同样也是童梦暗中拿到沧洲兵符最后的机会。
如此,今日这一出便更难以确定是谁的手笔。
但话说回来,不论是谁下的令,往后在这京都深潭之中,需得更加小心谨慎才能步步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