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心这边已经找到容廉会合,几人立刻出发赶往京都。
与九宗主见面,说了些甚,只字未提。
“言商未果,还是出价太低?”容廉瞥她一眼,俊脸若水,神色浅淡。
闻言,童心挑眉,“你知道他找我所为何事?”
“意料之中。”
童九一心要除掉长公主才找三宗主同谋,半道上杀出一个身负功绩的天启家主,改变主意很正常。
但三宗不像九宗这般纯粹。
他既想杀了长公主、得到南司,又想继续做他位高权重的宗主。
“王爷神机妙算,向来令人折服。”
童心清冽的小脸上隐有不悦,“我虽不该过问王爷与长公主相识三年还是十年的私事,但既身在局中,总归得知己知彼。”
“免得到时不慎误解王爷的用心,杀了不该杀的人,那就不好了。”
时间的长短,意味两个人的交情深浅。
“何来十年?”容廉眼底划一丝不解。
“九宗主说,十年前你受邀去了天机门,与童梦一同被困两年才走出长关……”
这不是他的事吗,怎么还带反问的。
天机门……
脑海中涌现一些画面,容廉凝神一瞬,因闪得太快,没能抓住。
等他再回想,却是丝毫想不起。
沉默良久,这才说道,“本王没去过天机门。”
“没去过?”童心扭头看了他一眼,将信将疑,“天机门是天机大师所创,以谋略闻名天下,传自当年东方盛世,在九重大陆。”
“你应该知道吧?”
伏聆跟她闲谈时,趁机问了一些关于九重大陆的事情,得知还有个天机门。
天机门同样属于九重大陆,不在十大隐世家族之列,却凌驾于他们之上。
只是,自东方皇朝覆灭后,天机门便销声匿迹了。
多年过去,再没有人见过他们,也没得到过半点消息。
“九重大陆传言有许多,天机门确存在过。这么多年过去,是否还存在尚未可知。”容廉眸色犹疑,对刚才突然涌现的记忆感到疑惑。
听他这么说,童心没再追问。
容廉否认去过天机门,更否认十年前就见过长公主。
那童九凭什么以此作为消息透露给她?
倘若是假的,一旦去了京都,岂不很快就会被揭穿。
她想,此人应当没这么闲着无聊,特意见面搬弄是非。
不管如何,等到了京都,再去一探究竟。
从外城继续赶路,一日一夜过后,几人终于抵达京都。
圣皇大陆——
京都是最为泱泱盛世,繁华似锦之地。
入城时,只见熙熙攘攘的街道、川流不息的行人、粼粼而来的马车。
晨曦之初,清风拂面,街道两旁店肆林立。
东方露白的浅辉,铺洒在红砖绿瓦或是那巍峨的古楼飞檐之上,为这喧嚣热闹光景增添了几分希冀与诗意。
天启的京城虽也热闹繁华,比起圣皇的京都,则是天上地下之别。
今儿个又逢圣皇一年一度,开国大典,举国同庆的日子。
京都热闹之景,非同凡响。
这厢童心几人刚入城下马,便见礼官在此等候。
“下官礼部持鉴朱源,见过天启家主。”
礼官迎面见礼,身穿藏青色官服,年岁不大。
见到人,童心一番示礼,“有劳朱大人等候多时。”
“家主客气,这都是下官分内之事。眼下时辰不早,得去祭祀。还请家主随下官一同前往,千万别误了时辰才好。”
朱源拱了拱手,退居一旁,请人先上备好的马车。
童心是最后一位抵达京都的家主,刚到进城,也来不及歇息。
童氏祭祀,仅童氏血脉前去,其余一干人等不必随同。
容廉他们则先去礼部安排好的客栈安置,童心则去祭祀堂。
祭祀堂,是圣皇一处庄严圣地。
位于城南,足足占据整个城南的面积而立。
祭祀规矩繁缛,行规严谨。
童氏血脉,按辈分与权势区分,在祭祀堂内不同分祠祭拜。
这会到祭祀堂,皇室圣驾还未到。
众多家主及宗主们皆等在堂外迎接圣驾。
像童心这样的小家主,到场也只是远远的站在同位家主后面。
甚至,连瞻仰近观圣驾的资格都没有。
送童心过来的朱源,离去时叮嘱了几句,“家主先在此恭候圣驾,待恭迎过后,会有专人引路家主进祭祀堂去分祠祭拜。”
“有劳朱大人。”
“家主客气,下官告退。”
说完,人便离了去。
童氏祭祀对于地位不高的人而言是例行事,对于地位高崇的人来说,是一种荣耀加持。
站在众多家主身后没多久,圣驾便到了。
因相隔太远,看不真切。
龙骑鸾车还没到,礼官传话先至。
紧接着,众人跪礼迎接。
迎接了圣驾,等圣驾入堂,皇室嫡亲、宗亲、紧跟其后。
再到宗主、家主依次进去。
众人祭拜不同祠,家主们有家住们的去处。
在专人引领下,通往一条绿荫青石小道。
走上一炷香,抵达一处台阶。
行三拜九叩之礼,登陡峭高阶上祠堂。
进了祠堂焚香祭拜列祖列宗,下来时,还得一步一作揖。
整个祭拜过程折腾近两个时辰,本就赶路没得到歇息的童心,累得够呛。
从祭祀堂出来,童心拖着发软的双腿准备回去客栈。
这会来了礼教嬷嬷,见礼道,“老奴见过家主。”
“老奴是礼司指来伺候家主的,一个时辰后的宫宴,礼司已替家主备上赴宴行头。”
礼司的礼教嬷嬷,负责入宫赴宴的女眷,上下打点。
“原来是这样,那辛苦嬷嬷随我去客栈备置。”童心懒得多问,现在只想上马车坐着。
“是。”
礼教嬷嬷随而唤来其他侍女一同跟上。
宫廷盛宴,不拘姓氏。
朝中文武百官,及圣皇权贵皆会去赴宴。
到时,容廉也可与童心一同出席。
但他并不打算入宫赴宴,童心得独自去。
回到客栈,礼教嬷嬷先教了童心一些宫礼。
记下宫礼,其余侍女各司其职伺候她沐浴更衣、梳妆抹面。
一个时辰吃紧得很,童心换上繁复宫装,上了些胭脂水粉。
好在按照她的要求,发髻简单了些,撇去冗沉的金簪银饰,用的是她之前的碧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