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各有盘算

侍从未有隐瞒,开口道,“咱们氏族虽不允许族人与容氏联姻,但容氏是天羽大陆的大家族,哪能随意处置。”

说着,侍从的视线有意无意地掠过容廉,可见此话不是说给一人听的。

“原来是这样。”童心仿佛有些明白。

三宗主布局在前,容廉又知道三宗主与九宗主联手之事……

推算时间,相府与王府联姻正是将近四个月前。

那时三宗主自己布局,致使身陷困境,麾下各个家主逐渐惨遭取代,还未殃及天启。

容廉则是赶在殃及天启之前,突然跟相府联姻。

以他容氏的身份,正好保住天启这一户。

这么看来——

她之前对容廉的一些猜测,便是错了。

容氏跟相府联姻,他真正目的根本不是要童南天的性命。

相反,倘若她没活过新婚之夜,现在沦为棋子的应该是童南天,而非是她。

想必,因她活了下来,容廉改变了自己的盘算。

将自己手里的棋子换了一个人,为顺好她这个棋子,并未阻止她对童家下手,还帮了不少的忙。

如此,她活着的意外,不但没打乱他的计划,反而变得有利无害!

想到这,童心惊愕之下,不禁暗自嗤笑。

余光瞥了眼身侧的容廉,这厮的耐心真是超出常人。

半年前就开始设局等待,每一步都在自己掌控之中。

触及童心微凉的视线,容廉隐藏在斗篷下的暗眸闪过一丝浅笑。

他虽是没跟她全盘托出谋划,但每走一步她就会有所发觉其中用意,现在差不多已大抵知晓概况。

到现在童心确实知晓的差不多,只不过都是已经发生的,没发生的事,还不清楚。

臂如,她无法猜到容廉介入三宗主与九宗主的布局,想要得到什么……

亦不知,在圣皇盘踞多年的三宗主,是否察觉到容廉的谋划。

毕竟,容氏联姻护下三宗主的麾下一户,此事已是对方局中的一个意料之外。

再加上容廉是容氏的人,更会令人心生警惕,多思多疑。

思绪间,一行人已进入边城内。

侍从停下来,不再领路,“家主,小的还有要事在身,便不与家主一同前往京都了。”

说罢,拿出一份地图,递给童心。

“这是前往京都的路线图,还请家主沿途赶路务必当心,不可与人多做纠缠。”

“有劳了。”童心收下地图,没强留人领路。

侍从点头,随后换乘快马绝尘而去。

牛板车只是做给外人看,一进城,侍从都已经换乘,他们自然也能换乘。

“全福,你去找人买辆马车。”

童心正交代着,容廉却道,“边城没有圣皇专供的汗血宝马用于驾车,想要在四日内抵达京城,得骑马。”

“我不会骑……”

一听骑马赶路,童心面色郝然。

“你不会不打紧。”容廉跟全福交代,“去买一辆马车,再买两匹不错的良驯。”

“不是骑马吗?怎么又要买马车?”童心感到奇怪,难道是给她乘坐的?

刚这么一想,还未来得高兴,某人解释,“我们需兵分两路,全福独自驾马车前往京都的,他晚点到无妨,此举是为避人耳目。”

“……”

童心认命,她虽然不会骑,但也可以一边骑一边学。

说不定骑着骑着就会了,只是坐在背上罢了,应当没有什么难的。

待马匹买来,童心琢磨着怎么骑。

还没多仔细揣摩,强劲有力的长臂忽揽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顷刻间便到了马背上。

“你干什么?”

本能的要动手攻人。

谁知,下一刻却被容廉牢牢地禁锢在怀里,抱着柔软娇躯,鼻尖蕴绕着女子独特的幽香,让他不觉眸光略深,声音暗哑道,“坐好,别乱动。”

耳畔拂来温热的气息,童心浑身微僵,安分的坐在马背上不再动弹。

不一会,容廉敛去异样神色,扬尘赶路。

随之,全福赶着马车往官道走。

后头的碧青盯着自家主子远去的背影良久,回过神,一拍脑袋,“坏了,我家主子不会骑马,但我会的呀!”

她在伺候二夫人之前,在马厩里面侍粮草。

认识的老嬷嬷是一个好骑手,教过她。

说罢,碧青一跃上马,准备去追赶自家主子。

身侧夜罗愣怔一瞬,反应过来,跟着纵身跃上马背,抬手抓住缰绳,“你一个小丫头,会骑马又如何?难道你要跟我家主子抢王妃不成?”

“谁跟你家主子抢王妃,是我家主子不想跟你家主子共骑。”说着,碧青扭头怒瞪着坐在身后的夜罗,“你下去。”

“要下你下。”夜罗怎会下马,他身无分文,没了这匹马,怎么追上自家主子。

碧青拧了拧眉,她哪有银子去买马,唾弃道,“堂堂七尺男儿如此小家子气,竟跟小女子抢夺,毫无风度。”

“你……”夜罗俊脸一黑,他连银子都没有,要风度作甚。

这厢,主仆四人共骑两匹马,快马加鞭抄近路很快出了边城。

边城高楼临台——

一个身态岣嵝、穿着灰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混浊不清的眼眸注视着城内已然消失的几道身影。

高处不断袭来咸凉的海风,吹鼓着他身上锦袍衣?飘扬。

“咳咳咳……”

中年男子闻风剧咳,身边的近侍见了,立奉来温热的梨茶,“宗主,风大了。”

“你觉得这个童心如何?”中年男子接过茶盏,喝口茶水润了润嗓。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宗主童奎。

身边站着的近侍,是方才接应童心一行人的那个侍从。

听宗主这般问,近侍恭敬答道,“属下只跟天启家主说过几句话,仅如此还不能看出其真正的为人与能耐。”

“她的为人与能耐无关紧要。”童奎放下手中茶盏,虚弱无力地朝楼下而去,又道,“重要的是她那幕后之人想要什么!”

近侍跟在自家主子身后,暗自思忖这话的意思。

想到跟在童心身旁那个披着斗篷的男子,因遮掩的厚实,看不见相貌,又不曾说话。

无法确定这人是否值得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