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触及到童心的眼神,心里有一阵发麻,但很快意识自己竟然被对方给震慑了片刻,恼怒涌上心头,“称呼你为童三小姐,有何不妥?”
“童三小姐自己是什么人,还用我来说吗?不过是童家送过来的死人,也就是我家王爷暂且留了你一命,你不会以为自己真成了摄政王府的女主子吧?”青梅怒气中带着嘲讽,再不掩饰,仿佛她站在这里便给了童心天大的面子。
一旁青岚见到她这般,拧了拧眉,倒并未阻止。
虽没有其他交代,但主子既留下了这个童家的人,想来定有他的用意在,只是不知道这女子有什么用武之地。
“是吗?不过是个丫鬟,却敢在主子面前口口声声自称‘我’,知道的是你这丫鬟目中无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御下无方。”童心这会从床榻上缓缓起身,不紧不慢地抬手抚向了发间一根简易的木簪拿在手里把玩。
紧接着又道,“哦,对了,王爷也是你家的,王爷自己知道吗?”
话落,凤眸内戾气尽显,顷刻间人便已到了青梅身边,手里的木簪尖锐的一端瞬间刺入了她脖颈半寸。
青梅浑身一僵,瞳孔软缩,显然也没预料到一个昨晚还羸弱频死之人竟然速度这么快,而且簪子刺入脖颈不深不浅。
她要是这个时候轻举妄动,恐怕真会要了自己的命。
一旁候着的青岚也愣在原地,抿唇不发一语。
屋内霎时陷入了诡异的寂静之中,烛光下童心那张惨白的小脸上染上了若有若无的笑意,“王爷便是让你们这般来伺候我的?”
这话再问,青梅神色不甘的看着她,眸光闪烁不敢作答。
“王妃,时辰不早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更衣。”青岚连忙改口,看来主子留着童家小姐当真是别有用处。
没想到先前此女子外表怯弱无能,却是深藏不露。
童心瞥了一眼说话的青岚,看向了杵着不愿开口的青梅,“看来你是不愿意伺候我,既如此,那也不必留着碍眼了。”
话落,童心瞬间摸走了对方贴身所藏的精巧匕首。
下一刻,屋内只传出了一声女子痛苦的惊叫声。
当啷!
丝毫没有血迹的匕首被丢到了地上,童心落座回去。
而原本站着的青梅四肢无力趴在地上,手脚隐现出一丝血迹,忍痛喘着粗气怒瞪童心,“你这个贱人竟敢……”
“嘘,祸从口出。”童心微微浅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余光看向了窗外某一处,这王府还真是别人的地盘,屋内外都有人牢牢盯着她。
一旁的青岚早已愣神,这会反应过来,心有余悸,赶紧将青梅带了出去。
以青梅的功力,不说多么厉害,但在王府众多丫鬟之中也算是拔尖的。
结果不过是眨眼间,不知道王妃是怎么做到的,竟然废了青梅的手脚。
“来人,将青梅带下去请大夫瞧瞧。”青岚将青梅交给了其他人,随而赶紧进屋去伺候童心。
洗漱更衣,连同药和早饭都准备的一应俱全。
本该在天亮之时就出发,此时倒也不算太晚,可即便回门今日也只有童心一个人回去。
此刻王府书房内的人早早的起身了,身着一身玄色长袍,面如白玉棱角分明,如墨的剑眉,英挺的鼻梁,刀削般的薄唇。
人躺卧在软塌之上正闭目养神,三千墨发散落塌沿。
书房内煮好的茶散发着氤氲茶香,与香炉内淡淡的清竹香混合,安神沁脾。
“主子,人醒了。”从门外进来的夜罗恭敬开口,随而又有些踌躇,“只是……”
见他吞吞吐吐,容廉挑眉,“只是什么?”
奉命注意童心的一举一动,屋内情形如何,夜罗全看在眼里,自然一字一句如实禀报给自家主子听。
“青梅冲撞了童三小姐,被废了手脚,恐怕日后成了废人……童三小姐倒将自己当成了王妃看待。”
顿了顿,转而又道,“也不知她使的是什么武功,既不见内力却又身形极快,即便是属下也来不及看得真切。”
听完,容廉睁开深邃墨色的眼眸,不紧不慢道:“这倒趣味了。”
天启的童家不难对付,只是一旦要动,就得将整个三陆七洲的童氏一脉都连根拔个干净。
不知道出身天启童家的嫡出三小姐,在这五年里能否做到这点……此事倒让他有些小兴致。
想到这里,眼底难得略过一丝笑意。
“命人备上厚礼,让王妃风风光光地回门。”
话落,容廉优雅起身,抬步出了书房,“看来今日本王该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