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盛如烟回到屋里,将脏乱的衣服换了一身干净的。
而后,大双摆好饭菜,她没胃口吃。
随便应付吃了几口。
然后回屋,将盛伯江送的书拿出来看。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
这个时候会是谁?
盛如烟眼眸微抬。
大双则问:“谁啊?”
“是我。”
这把声音,盛如烟听出来了。
忙应及起身迎去:“奶奶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盛老太太推门而入。
她身后跟着林姑姑,林姑姑手里端了糕点。
“寻思着你还没睡,过来瞧瞧,不成想你真在看书。”盛老太太搀扶着盛如烟的手一块坐下去,又道:“看书看累了吧!来,吃点糕点填填肚子。”
“谢谢奶奶。”盛如烟道。
这个家里,唯独盛老太太对盛如烟是真心的关心,这是盛如烟精神上的支柱。
为了不拂了盛老太太的心,哪怕她极没有胃口,盛如烟依旧拿起一块糕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还吃得津津有味。
“慢点吃,不够林姑姑给你做。”盛老太太宠爱慈祥微笑道。
盛如烟顺着点头,也跟着微微笑。
“刚才柳娘可是请你过去她屋里去了?”盛老太太稍微低声道。
盛如烟心里微微愣。
盛老太太是她的亲人,在盛家是对她最好的人,若她问起,以她精明的心思,她想糊弄过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是啊,夫人请我过去问问我,关于婚事的意见。”盛如烟笑道。
东京城多少人想和穆家结亲,能与穆家结亲的,婚事自然是件大事。
盛老太太沉思了好一会儿,才道:“柳娘也有请你帮忙,请骄阳回家?”
“奶奶!”盛老太太果然精明,似乎什么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盛如烟有些为难,道:“是啊!夫人担心娇阳妹妹将学业落下,想请替娇阳说上几句。”
学业落下?
盛老太太一听就知晓这是一个借口。
柳絮打的什么主意,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烟儿你老实告诉我,齐家为什么将娇阳留下?”一个未许人的姑娘,冒然将其留下,除了想和结亲外,还有别的原因?
齐家门第比盛家高,自然不会屈委,更何况齐家有穆家这层亲戚关系,自然是想与比自家更高的门第结亲。
然后又问:“为什么三叔会和你们一块在齐家?听闻还是三叔亲自送你回来的?”
盛如烟只得点点头:“嗯!我也是到了,才知道原来三叔也在齐家,和国公议事。”
盛老太太越发觉得蹊跷。
一旦,穆千墨参与进来,即使她知道,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干脆放手,就当什么也不知道,等齐家那边的消息。
盛如烟突然又道:“奶奶何不亲自问问齐夫人呢!”
齐夫人恐怕也在等盛老太太这边的回复,毕竟盛娇阳一直留在齐家也不是个办法。
盛老太太心似有千斤重,道:“林姑姑发个帖给齐夫人,就说我想请她来坐坐。”
盛如烟半响不语。
“烟儿,早点歇息,学业固然重要,身体也要爱息。”盛老太太说完,起身,显然是要离开。
盛如烟虽然没有明说,可是盛老太太已经猜到了事情的严重。
第二天一早,柳絮和盛伯江在前厅就盛娇阳的事展开讨论。
盛春晖则坐在偏角,看见她来,目光紧随,好像要将她看透似的。
不一会儿,下人进来禀报,说穆千墨来访。
穆千墨突然来给盛家造成了极大的震惊,换成以前,他们怎么也请不来穆千墨。
即使不知道穆千墨为何而来,他能突然来访,是对他们盛家莫大的荣幸。
穆千墨和官家身边的大红人一块进来的。
他走进来,第一眼寻的就是盛如烟的身影,看到盛如烟后,薄唇微展。
盛如烟—他穆千墨的女人。
放眼整个天朝,恐怕没有人比她长得更好看,入得了他的眼。
今日她穿了件银白色刺有梅花的长裙,墨发虽然只简单的系在一起,完全不影响她的高贵。
巴掌大的小脸更是美得不像话。
无论何时,她都能勾起他的欲望。
盛伯江夫妇迎上去恭维时,穆千墨的脸一下子就冷了。
柳絮吓得心里微颤。
盛伯江忙吩咐下人上茶,上糕点。
“三叔,不知突然来访有何事?”盛伯江小心翼翼问道。
盛如烟目光多次无意触到穆千墨的,坐在她身边的盛春晖却在跟她说话。
“盛如烟,我说过两日上学堂,你可有准备笔墨?”盛春晖就讨厌盛如烟见着穆千墨就害怕的模样。
当然,他也畏惧,但是,他就是气盛如烟的懦弱,胆小。
“.有。“盛如烟声音低低地回应,深怕被穆千墨听见。
话音刚落,突然身边的空椅子多了一个人。
盛如烟微愣。
穆千墨却面如沉水,甚至还用她的杯子喝水。
盛春晖也大惊。
盛伯江上前,“三叔请上坐”他还没说完,穆千墨突然抬起眼眸,吓得盛伯江马上改口。
“坐这里也挺好的,那就是坐这里吧!”要知道像穆千墨这样身份的人,坐上位是必须的,如果他不主动坐偏座,任谁也不敢让出偏座。
盛春晖以前没有和穆千墨正式面对面交锋过,这次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害怕他了。
“盛大人,你是负责修河道的负责人之一?”穆千墨道。
盛伯江吓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小心翼翼回答:“是啊,这是官家指定的,不知三叔有什么想问的,还是河道出了什么问题?”
“带走,到了司法部你再好好说道。”穆千墨冷冷命令。
说罢,一块儿来的官使上前请盛伯江。
柳絮吓得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出来朝穆千墨跪着道:“三叔,你不能带走老爷,老爷犯了什么法啊?”
而后朝盛如烟看去,“烟儿,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三叔将你爹带走吗?”
盛如烟这才看向穆千墨,虽然盛伯江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可他毕竟是她爹,“我爹犯了什么法?”
穆千墨脸色铁青,倦着脾气:“犯了什么法?到了司法部不水落石出。”
盛如烟开始生气了。
“穆三叔,你要是说不出我爹犯了什么罪,休想将我爹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