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醋恼怒

皇甫清阳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倒抽了一口冷气,半晌开口道:“你是说……那《孙子兵法》,是你告诉大哥的?”

“是啊,”夏灵芸听到他问,抬起一双眼睛看向他,目光如水,清澄静淡。

皇甫清阳站直了身子,眼神变得深而沉,他要好好的,重新看看这个姑娘。

夏灵芸却一挥手,淡黄色的宽袖在这空气中带了一缕清香,如一朵黄莲在皇甫清阳的眼前盛开,只见夏灵芸眉头轻轻一紧,摇头说道:“不要说这个了,我都烦死了。不如……我接着给你讲《西游记》吧?”

“好啊。”皇甫清阳沉吟片刻,他太需要时间来让自己震荡的心恢复平静了,听到夏灵芸的建议自然说好。

“我跟你说……”夏灵芸接着之前的故事,开始讲了起来,她的声音像山间泉水,在这安静的夜晚静静的流淌,故事的情节曲折神奇,让皇甫清阳不禁一边听着故事一边看着眼前吸引了他心神的人。

正当夏灵芸讲的兴致勃勃的时候,只听皇甫炎磊房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袭白色丝袍的皇甫炎磊迈步走了出来。

吸引他匆匆沐浴出来的,正是夏灵芸娇笑的声音,似清脆的莺转撞击着他心头,可是声音隔着远,偶尔只有一两声能够听得见。她在笑什么,低声耳语,在和谁说话?

他再也耐不住性子,索性提前结束了沐浴,打开房门看过究竟。

而映入他的眼帘的,却是夏灵芸一张轻松如花的笑脸,月光轻轻流过白皙如玉的脸庞,散发着盈盈的光晕,她的眉毛如远山渐渐的淡去,一双眼睛清朗如天上的星,明亮而清纯,晶莹的能照亮自己的心,小巧精致的鼻子笼罩在时不时送入口中茶杯的热气里,两瓣如花的唇间流淌着愉悦的声音。

她的秀发似乎因为一天的忙碌松散了一些,几缕黑发轻轻垂落,有的还有蜿蜒着颈间美好的曲线,伸进衣领里。

她轻轻靠在廊下的柱子上,月光如水银一般,让她清淡脱俗,优雅得如同风中的一朵白莲。

这样巧笑婉约的夏灵芸,是皇甫炎磊没有见过的。而她,此刻对着笑的人,不是自己。

他登时火大,莫名的恼怒让一贯冷静自持的他有些把持不住,一双鹰眸里闪烁着如同烈火一个炙热的愤怒,他大步向前,步步用力带着风声,沉声道:“在干什么?”

夏灵芸和皇甫清阳都沉浸在那精彩的故事里,而皇甫清阳又是背对着门,自然没有看到皇甫炎磊身边那腾腾的怒火,也没有听到轻微的门响。

夏灵芸侧着身,直到皇甫炎磊带着怒气和风声跨过来,她才惊转回身,却碰上那一双带着似被冰封又燃烧着愤怒,矛盾交织的黑眸。

突然的看到皇甫炎磊,夏灵芸确实没有心理准备,她其实在心里还有一些的担忧,不知道一会儿沐浴完毕的皇甫炎磊要怎么折腾自己,一会儿会不会要求更衣,会不会要求喝茶,真是让人头痛。

可是,她没有想到,皇甫炎磊会自己走出来,在这里的月光里,他的身上刚刚沐浴过的潮气还没有散去,白色的锦袍烁烁生辉,似披了一身的银辉在身上流淌,气度雍容,又低调内敛,这锦袍的样式和白天穿的不同,似乎更随意了一些,带子轻轻束着,颈下的胸膛也微微露出,光洁的皮肤在月光下闪着健康的光泽。

就在她莫名心动的时候,却发现皇甫炎磊的脸上满是怒气,剑锋一样的眉角轻轻挑起,说不出的威严,而那微眯而狭长的眼眸,射出冷峻锐利的刀,夏灵芸心中一乱,直觉得那两把刀似乎插在自己的心上,让她一阵的颤抖。

皇甫炎磊上前一步,探出右手握住夏灵芸抚上头发的右手,细嫩的手腕被他铁钳一样的手指捏住,骨骼都微微的疼,他眼中利光一闪,沉声道:“在做什么?”

夏灵芸一时吃痛,又不知道怎么惹怒了这位阎王,眼神有些迷茫,倒抽一口气,一时无话说出口。

皇甫炎磊见她近在咫的绝美容颜因为疼痛而显得委屈,一双眼睛似乎蒙了水雾,牙齿轻轻咬着嘴唇,他不由一阵恍惚,手头微微松了一松。

而此时皇甫清阳也回过神来,他看着大哥脸上的怒容,也不由得一惊,上前一步道:“大哥,灵芸姑娘不过是在给我讲一些神话故事……”

“讲故事?”皇甫炎磊目光炯炯的看着夏灵芸的脸,重复了一下,尾音调起,明显带着深深的不悦。

而此时夏灵芸已经明白过来,看着自己的手腕被他捏在手里,又看着他一脸的怒气冲天,似乎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以为他是谁?即使自己做了什么,跟他有什么相关?凭什么这样对待自己?

夏灵芸想到这些,原来委屈蒙雾的眼睛不由的变得锐利了起来,两团小小的火苗也瞬间被点燃,在月光下逼人的二目,原来委屈的模样变成了清丽骄傲的姿态,她感觉出手腕上的力度一松,用力一甩,甩开了皇甫炎磊的手,精致的鼻尖一声冷哼,眼睛落在细嫩手腕上的三个红指印上,眉头一皱,一张俏脸盛满了怒意。

她微微昂首,双眼微眯,几团挥之不去的怒意,凝结在眉尖,她开口一字一句道:“我干什么,与你何干?”

转眼之间,夏灵芸展现了两个面貌,而这些都是皇甫炎磊所没有见到过的。

皇甫炎磊看着她生气激动的样子,英挺的眉毛打成了一个结,眼底里有惊讶、恼怒、怀疑和一丝……温情,交织成一个色彩别致的网,把夏灵芸团团围住,他双手背在身后,长长白色锦袍衣摆微微飘动,他就那么看着她,沉默。

一时之间三人就那么僵持在那里,一动不动,各怀心思,此时此刻,似乎就连吹过的一丝微风都是打扰。皇甫炎磊盛怒的眉头没有一丝的松散开来,似乎是天空聚集不散的乌云,低低地压在夏灵芸的心头。

而夏灵芸心中愤怒小火苗正烧的愈演愈烈,犹如一团团的浓烈火焰,撺掇着她那些愤怒的言语,想要一冲而出。

这到底是什么老板,也太摆谱了吧,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典型的限制人生自由,现在就连半点的人生自由也被这个冷面阎王当做发怒的借口,到底要怎么折磨自己才罢休呢。想到这些夏灵芸的眼神依旧怒视着皇甫炎磊。

皇甫清阳的心底更是又惊又怪,踌躇半日也没有说出一句看起来合情合景的话来。他见夏灵芸应为发怒而微微颤动的睫毛,下面是那双蒙上雾气的双眸显得柔弱却不减刚毅。

“管家”皇甫炎磊的怒吼打破了原本的僵局。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就是烦透了夏灵芸对除了自己以外的人有说有笑,心底正有什么在悄然升腾着,却被他死死的压下来了,不行,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不可为了区区一女子扰乱了心神。

管家气喘吁吁的赶来,他那整齐的胡须还是显得那么一丝不苟、一板一眼。

“传本将军令,夏灵芸闭门思过,无要事不得出房门半步。”皇甫炎磊的理智与怒火最终各占一半,吩咐完管家便带着那一抹淡白色的身影正要抬步,忽然阴沉着脸转身对着皇甫清阳道:“天色已晚,二弟早些回去歇下。”

什么?闭门思过?夏灵芸本就脆弱的小心脏再一次不幸受了伤,迎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而胸中的怒火似被一盆冷水浇来,即刻凝固。

在皇甫清阳无比疼惜的目光之下,夏灵芸被管家大人礼貌的请入了她自己的房间。她从管家那不悲不喜的表情里面看不出任何的异端。

夏灵芸真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想要辞职,但是每次一想到辞职之后自己的悲惨遭遇就不得不把所有的怒火降低到最低最低。

闭门思过,夏灵芸转念一想,那不就不用早起不用干活,也不用天天面对那张阎王脸了吗?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又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升腾起了阵阵的轻松和惬意。此时她心里的欢乐如同小鼓慢捶。

夏灵芸悠闲的喝了一口茶,放下两头挽着纱帘的银勾,倒在她那缎面光滑干净的床榻上,微微闭了眼,一会儿脑袋嗡嗡作响,一会儿又似人在她耳边低语巧笑,再一会儿便是她在摆弄着茶具,又忽的一下谁在耳边大喊,爷要七分烫……便是恍若三更梦,一觉到天明。

“咕咕咕,咕咕咕咕”清脆的鸽子叫把夏灵芸从梦中惊醒。“这都什么时辰了?”说完这句才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是被禁足的待罪之身,“咕咕咕咕”又是一阵鸽子叫声清脆悦耳。

夏灵芸“趴”的一下跳下床榻伸手开窗,刚有一丝冷风灌入,让人觉得清凉惬意,夏灵芸正要寻找咕咕叫的鸽子那窗户便从外面“趴”的一下关了回来,夏灵芸惊的往后退了一步,若头再往外伸出半分都不知道要被打成什么样子,她正想赌气再次伸手推开窗户,继而传来一沉稳男声“将军下令,姑娘该静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