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到最后我们不仅什么都不剩,可能还会负债。”
安家,安止盛和花眠在客厅商谈现在面临的情况。
安止盛继续说:“你得给自己想一下后路了。”
这些年,安守弃不怎么待见安止盛这个外孙子,他现在拥有的都是靠自己打拼,谈不上有多辉煌,但也是位成功人士。
只是安家这个大一块蛋糕,再清心寡欲的人都忍不住惦记,他一介俗人,当然没办法无动于衷。
当初母亲和妹妹陆续离世,他接到安守弃的电话让他不要插手,他口上答应着,其实悄悄回来过一趟了解情况。
最后发现根本没办法插手,错的确在母亲和妹妹身上。
此番回来,一是因为听说花眠嫁到了安家,回来看看情况,二是偶然间听到琳娜怀孕生女。
后者是主要原因。
没想到跟花眠接了这么个烂摊子。
花眠颓废的窝在沙发里,神情疲惫:“我还有后路?”
安止盛默了下,抬头看了眼楼上安守弃的卧室:“上午医生说外公挺不了多久了,等外公……处理完,我就打算离开了。”
等安守弃的后事处理完。
他搅进这件事里的确冤,不过脱身也简单。
反倒是花眠,不知不觉已经深入安家的众多产业,又怀着安家的孩子,后面有宫霆那边围着,她现在好像被逼近一个墙角,也不知道自己的最终结果是怎么样,反正不会好过就是了。
再说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安止盛离开了。
花眠从桌上拿起烟和火机,点燃一支,吞云吐雾。
安润临抱着一个玩具车从门外进来,看到她在抽烟,立刻跑过来夺下踩灭,孩子一样愤怒:“不可以抽烟!”
花眠厌烦无比,懒得说话,打算再点一支。
还没拿到,安润临将整个烟盒夺走,重复叫喊:“不可以!”
“赵阿姨说了,你要乖乖吃饭好好睡觉,肚子里的宝宝的才能健健康康。”
安润临在花眠面前蹲下,懵懂又天真,“美拉洛公主,你昨天晚上都没有陪润临睡觉,小宝宝也没睡,他肯定……”
“啪”的一声,花眠忍无可忍打在安润临脸上:“你他妈一个弱智也敢管我!”
安润临顿住,脸偏在一侧,花眠没有停止,好像在发泄连日一来积压在胸腔中的怒气,接连好几巴掌打下去,脚也踹他。
安润临跌坐在地上,捂着脑袋求饶,还惦记着她腹中的孩子:“别生气了,别生气了……”
一直照顾他的赵阿姨冲过来阻拦:“少夫人别打了!老爷子要是知道会骂你的。”
“骂我?”
花眠停下动作,喘着气指着楼上,“就楼上那个老不死?现在要靠呼吸机才能活,他怎么骂我?”
赵阿姨脸色难看:“那你也不能这样,润临是你的丈夫,你怎么能打他!”
“你算什么东西!”
花眠重新坐下,“带着这个白痴滚出去,别碍我的眼。”
安润临好像被吓到了,缩在地上不敢起来,赵阿姨哄了好几句才把他带走。
“润临啊,这个家变天了,也不知道——”
赵阿姨拉着安润临从住所走去,“没了依仗,你以后该怎么办。”
宅子里的佣人都察觉到了,都在暗戳戳的收拾包裹,等这个家垮的那天,就是他们走的时候。
——
两周后,萧果果从宫霆口里知道花眠的境况,因为不顾念身体,出现了胎停,昨晚住进医院做手术处理掉。
花茂霖夫妻在医院守着。
当时正在跟宫蓉和连巡一起吃饭,宫蓉心中畅快:“就知道她没什么好下场,这么一遭,半条命都没了吧。”
月份都那么大了胎停,这次进手术室,怕是要没了半条命。
“最近安家那边不太平。”
连巡说,“听说安守弃不剩多少日子了。”
宫蓉:“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萧果果的心情也谈不上开心,充其量就是跟宫蓉一样的想法,花眠现在如何,都是她应得的。
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
“那安润临呢?”
萧果果想起安守弃那个儿子,“鸟兽散,他怎么办?”
宫霆沉吟了一下:“真到了那一步,应该会被相关机构带走,毕竟他没有独立能力。”
医院。
花眠昏迷了两天才醒来,呆滞的看着窗外。
花茂霖和吴安婉好事说尽,一点用都没有,其实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办。
安家一倒,之前花眠的罪行没人帮了,警察局看起来有意追查之前的事情。
“你们何必假情假意。”
花眠虚弱的讽刺,“不是都知道亲生女儿是谁了吗,在我面前装什么慈父良母。”
花茂霖不跟她计较。
这时,安家那边一个佣人来了,战战兢兢:“少夫人,老爷子刚才断气了。”
花眠浑身僵硬,挣扎着坐起来:“怎么这么快。”
医生明明说,只能好生照料,两个三月还是可以扛过去的。
外界并不知道安守弃的真实状况,他名声厉害,尚能震慑住那些虎视眈眈的狼,虽然破产是最终结果,但能拖一时是一时。
“你们没好好照顾对不对!”花眠恶狠狠道。
佣人快被吓哭了:“不,不是的,我们就是按照医生嘱咐照顾的,上午还好好的,中午老爷子状态还挺好的,不知怎么就……”
“先瞒下安守弃死的事情,不要对外声张。”
花眠没心思听过程,“回去告诉宅子里的佣人,眼下谁也不许走,要是让我知道了没好果子吃。再乖乖听一段时间话,给你们结算丰厚的离职金。”
佣人称是。
花眠摆手:“赶紧回去传达我的意思。”
花茂霖和吴安婉只是在一旁听着,直到这一刻,他们才不得不承认,或许他们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
她甘愿陷入泥潭,且越陷越深,别人拉都拉不住。
安止盛知道安守弃离世是五天后了,一大早赶到宅子训斥了佣人一顿,让他们赶紧准备丧事所需一切。
逝者如斯,总该得到最后的尊重,花眠竟让所有人压下这件事,棺材都不准备,安守弃的尸体还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