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军气道:“你究竟为什么这么做?有什么仇不能光明坦荡的解决,非要波及到无辜的生命?宫夫人的第二胎来之不易,十分爱惜这个孩子,你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说出刚才的话!”
花眠说,如果有一天宫蓉出了意外被送来医院,让他动动手脚,务必流掉孩子。
这说明花眠一定会对宫蓉做些什么!
花眠看着激动的邢军:“邢院长,不要这么着急,坐下来我们慢慢聊。”
“我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邢军逼视着花眠,“你也真敢来跟我提这件事,我跟宫家的感情你不是不清楚,你觉得我会帮你?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帮你,还会告诉宫夫人和宫爷你今天所说的话,身边有你这条狼,真是可怕至极!”
花眠好像听到一个笑话:“邢院长,我既然今天敢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说明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不妨你先听听看,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帮我?”
邢军哼道:“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把柄!”
“你现在是行得正坐得端,但以前年少轻狂没犯过什么错?你仔细想想。”
邢军听见这话脸色一下子变了,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你不要血口喷人!”
花眠嗤道:“你年轻的时候,曾在国外一家黑心医院任职,做过两年人体买卖的勾当,不知是不是真?”
“没有的事,你别胡说八道!”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一滴冷汗从邢军鬓边流下:“你……”
这个女人太恶毒,一定是想尽办法查了他,然后拿过来威胁。
邢军是穷苦出生,二十出头的时候被繁华世界迷了眼,为了想快点赚钱,进了国外一家违法医院。
身体器官难求,有时候再多钱都救不了命,于是就有了黑色产业链。
有人贩子专门拐卖孩子女人,然后搞昏迷送到医院,取了器官,再卖给那些需要的有钱人。
那两年,他恍恍惚惚看见大把的钞票进了口袋,心再也没有安稳过,老是做噩梦。
后来,他幡然醒悟,毅然决然从那家违法医院逃离了,去了另一个陌生国家深造医术,以前的错误好像离得很远。
之前那家违法医院终于还是被当地警方盯上,院长察觉到了,知道逃不了了,一把火点燃了所有。
那场火少了整整一夜,最后什么都不剩,曾经那些犯罪的人全部成了尸体,邢军的秘密也被一并隐藏。
邢军很感谢那场火,烧掉了他的曾经,给了他一个重生的机会。
他潜心研究医学,事业发展的越来越好。
那一年,听说一位有钱的夫人正在招家庭医生,他应聘成功,一干就是许多年。
这位夫人就是宫蓉,当时她还不大,宫霆不到二十岁。
宫蓉和宫霆母子对自己人是真的好,邢军借由他们的势力,事业更是平步青云。
对内,他还是宫家的家庭医生,对外,他是医学界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对宫家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背叛。
可是现在,有人拿捏了他以前的把柄威胁,让他伤害宫蓉。
邢军怒道:“花眠,我曾犯过错是不假,但你别想威胁我,滚!”
“这话听起来真是让人佩服。”
花眠软绵绵的拍了拍手,“不过我希望你能考虑清楚。你不帮我,我就把这件事捅出去,宫家会怎么看待你?还会用你吗?当然这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你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和名望会瞬间变成一场空,你会锒铛入狱,曾经敬重你的那些人,会以你为耻,你会成为整个医学界的耻辱!”
“你……”
邢军何尝不明白这些,可是花眠说出来格外有攻击性,他有些承受不住。
他后悔曾经犯过的错,这些年积极的做各种慈善,心里才会觉得不压迫。
他知道因果循环,幻想过可能有一天以前的事情会被捅破,那他将会失去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花眠继续说:“邢院长,我今天敢来找你,是知道我们有共同之处,那就是把事业看的极其重要。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只是帮一个小忙而已。”
邢军胸口剧烈的起伏,说不出话。
花眠起身走到他面前:“我动手的时候,会保证一举把宫阿姨搞流产,没有救回的可能。但是凡事有个例外,我只是说万一失了手,没能一次性成功,那么等她进急救室,希望你能帮帮忙,咱们又不害她的命,只是害那个孩子。”
邢军想起宫蓉以前眼巴巴渴望孩子的心情,想起她得知怀孕后的开心,想起她这几个月小心翼翼的模样。
别人可能不知道,可他最清楚宫蓉一路走来的艰辛。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给我滚!”邢军眼睛猩红的喊道。
花眠看了他几秒,俯身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包:“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冲击有些大,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再给我答复。”
她走到门口,又回过头说:“邢院长,你早就离婚了,没有孩子,也没有再婚打算是吧?”
邢军气喘吁吁:“管你什么事!”
“我只是想说,你孑然一身,一辈子都是为自己而活,辉煌谢幕是最好的结果,毕竟只要有钱有名,不会孤独到哪里去。但如果你陨落了,成为人人喊打的狗,那时的日子你自己能想象的到。做人嘛,还是要自私一点,多为自己想想。”
花眠说话总是能戳中别人的心,前后那么多被她利用的人,哪一个不是被她揪住心里的痛处。
邢军看着她潇洒离开,跌坐在椅子上,久久回不过神。
宋护士长来送病例,敲了好几下门没人应,轻轻推开,看见他恍惚的坐着,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邢院长?”宋护士长走过去轻声叫道。
邢军猛然回神:“小宋啊,怎么了?”
宋护士长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担心道:“邢院长,身体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可能是今天有点累,没事。”
邢军站起来,捏了捏额角,“下班了,有事给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