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
何浪想了想，“很小的时候吧，那会儿咱俩刚认识，你妈妈带你回国，搞得我只能一个人去看冒险大电影，说起来挺伤心的。”
宫霆点头：“是十二岁的时候，我妈来夷城参加一个珠宝年会，我从未回过国，吵着要来。那天晚上，我妈在年会现场，我贪玩悄悄溜了出来。”
何浪直觉下面的故事很精彩：“然后呢？”
“然后……”
宫霆看着萧果果的房门，“我被骗了。”
那是国内的冬天，刚下过一场大雪。
年会在酒店举行，穿着小西装的宫霆趁宫蓉不注意，跑到街道上玩。
临近年关，比平日更加热闹，他新奇的东瞅瞅西看看，和法国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又觉得亲切熟悉。
不知不觉走到一条僻静的巷子，一个小女孩从胡同口跑出来，栽在地上，浑身脏兮兮的。
“你没事吧。”小宫霆扶起她，掏出纸巾递过去。
小女孩比他矮一头多，仰着脸：“谢谢哥哥。”
这一生脆生生软乎乎的哥哥叫到小宫霆心里去。
在国外见的多是些洋娃娃般的小姑娘，五官立体，瞳孔的眼睛有浅蓝色浅棕色浅绿色浅灰色……都很漂亮，但从未见过这样清澈的黑眸，圆圆的，像葡萄。
“不用客气。”
小宫霆有点脸红，见她不接纸，便抽出一张主动帮她擦脸，“你乱跑什么？”
脸上的泥污擦干净，白嫩嫩的肌肤还有点婴儿肥，配上齐耳的短发，越发让他觉得这是自己见过的最可爱灵动，最美丽的小姑娘。
小女孩从他一身不菲穿着上看出点门道，下一瞬眼眶红了。
“你别哭啊，到底怎么了？”
小宫霆又抽出一张纸给她擦眼泪，“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
小女孩蹲在墙角，两手搭在膝盖上，手背上全是冻疮：“不，你帮不了我。”
“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小宫霆这才注意到，她穿的很单薄，灰色的棉服上缝缝补补。
穷苦人家的孩子吗？
小女孩犹豫一下，轻声说：“爷爷生病住院，没有医药费。一位好心的老板让我去饭店洗盘子，刚洗了半小时，警察叔叔来查，我就跑出来了……”
小宫霆心头诧异，这么小的年纪就去洗盘子？国外可有不少童工被虐的案例。
“你今年几岁了？”
小女孩伸出六个指头：“六岁了。”
“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眨眨无辜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爸爸妈妈。”
这时，一个推着小车的老爷爷经过，喊着：“香脆可口的炊饼呦，热腾腾的可好吃了哟！”
小女孩眼巴巴望着，吞咽口水。
小宫霆看出她饿了，便叫到：“老爷爷，我要买。”
“买几个？”老爷爷停下车子。
“五个。”小宫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红钞票递过去。
“好嘞！”
老爷爷打包好炊饼，找了钱一并给他，“两块钱一个，找你九十，装好哦，年关骗子小偷多着呢。”
“谢谢。”
小宫霆把炊饼给小女孩，“热着呢，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