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空荡荡的,桌子上的茶杯里还盛着,半杯没有喝尽的茶水。
茶杯是冷的,烛台也没有被点燃过的痕迹。
很明显,这里已经超过两日没有人在了。
洛可可不甘心的搜遍了每一个屋子,她希望是因为突然有人造访,所以师尊他们才藏了起来。
可是伴随着她渐渐慢下来的步子,和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后,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才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事实。
洛可可望着这个不大的屋子,恍惚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脱了力一样的,坐在放置茶杯对面的椅子上。
对面的位置是空的,半杯清茶冷冷清清的,被搁置在那儿。
神思空荡之中,她似乎看到白衣若雪,面含微笑的师尊就坐在她的对面。
略带宠溺的淡瞥了她一眼,随后轻轻拿起那盏余温袅袅的茶水来……
“可可,我带你回去!”
穆云澈弯身蹲在洛可可的身前,她脸上的失魂落魄看得他心慌,更加心疼。
但是穆云澈却没有再说别的,他不想再在她的难过上,再添上一层薄霜。
洛可可木然的摇头:
“我不走,我要在这儿等着师尊回来。她一定是出去找我了,对一定是这样。”
不住颤抖的嘴唇,衬得她青苍的脸更加憔悴,尤其是她轻声自言自语的样子,引得穆云澈的心更加抽痛难忍。
“可可,你乖一点,我们先回去好不好?你放心我一定派人留守在这,上官云湛若是回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不好?”穆云澈轻声的哄着,生怕会吓到她。
洛可可却猛地推开他伸过来,要抱住双肩她的手。
厉声尖叫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想通过我,找到师尊然后去对付他。你怎么可能那么好心要帮我?"
“可可,你冷静一点!”穆云澈皱眉的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又何必找人把我绑走……”洛可可满心满脑都是面前这个始作俑者,让她再一次和师尊走散。
如果不是他,就什么都不会发生。
“洛可可你听我说完!”
穆云澈也吼了起来,他不喜欢被冤枉,尤其是不想被可可误解。
“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你来威胁上官云湛做什么。更没有想要用任何你不愿意的方式得到你。”
穆云澈气急攻心,不自觉的加重了握着她肩膀的力道。
洛可可整个人都陷入了,被遗弃的悲愤之中,根本不想思考任何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很痛,心痛,头痛。
全身没有一处不在疼痛之中。
所以她也想让旁的人和她一样难受,现在的她像一个刺猬。
恨不得扎的所有人一起遍体鳞伤……
“看来你还是个正人君子呢,黑化后的男二不是应该暴戾冷血,宁愿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吗?不然你这么费尽心机,乖宝宝一样听从萧子砚和华清寻的摆布,是为什么?还不是想要咸鱼翻身,让人看到你的存在……”
洛可可铁青着脸,全身都因为紧绷而战栗不已。
一句又一句恶毒的话,接踵而出。
穆云澈果然被激怒,可是心里的疼痛更甚于怒火。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穆云澈强忍着暴烈的气息,狠狠的盯着她的眼睛。
洛可可冷冷的笑着,说:
“怎么?突然又变回弱智了?假装听不懂我说的话么?”
“我是说你和他们一样虚伪,都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人,所以你们才成了一路人啊。”
穆云澈目恣欲裂,眼眸通红布满了血丝,恨不能咬碎了自己的牙齿。
拳头已经握紧,却迟迟不肯挥起。
“洛可可,你别逼我。”
洛可可睨视着他,穆云澈的脸色被气的发青,嘴唇不住发抖。
很好,这就是她想要的。
“我说错了?那好,既然你没有想拿我威胁师尊,也没有想勉强我跟你在一起。那从现在起我和你分道扬镳,你再也不要跟着我。听懂了么?”
穆云澈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齿缝间挤出几个字,说:“他已经离开了凌华镇,你自己家一个人能去哪里?”
“不关你的事。”
洛可可粗暴的打断他,接着说:
“我讨厌你,如果不是你,我就不会又一次和师尊离散。你还敢在我面前说风凉话?走开,别跟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洛可可猛地站起身,眼中尽是警告,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单薄的身影在黑暗的长街步履无措,一双圆亮的眼睛紧张的在暗夜当中四处搜索。
心里却在暗暗向穆云澈道歉:小澈儿,真的很抱歉。可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你要是一直跟着我,就算师尊他们就在附近,也要顾忌再三和我见面。所以只能先委屈你了……
穆云澈说的没错,时至深夜寒风顿起。
不仅凌华峰上冷的让人受不住,就连这山下的凌华镇,也是冻得人瑟瑟发抖。
搓了搓冷得发麻的手臂,也不知道哪里突然传来两声犬吠。吓得她缩了肩膀四处乱瞧。
好在只听犬吠不见其犬,吸了口气打起精神来,继续在街上游荡。
按理说凌华镇这么大,能藏人的地方应该很多。
或者向隐蔽一些的地方去,希望会更大一些。
打定了主意,洛可可紧了紧身上斗篷的领子。
向一条更暗更黑的巷子走了过去。
阴风阵阵加上洛可可的本命克星~怕黑,让她没走几步就开始脊背发冷,嗓子发干。
可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
忽然一道矫健的影子从墙头窜了出来,通体黑色,足有一米长的身子。
洛可可惊得立刻呆在了原地,连喘气都忘了的盯着那东西。
结果那不知道是猫,还是狗的东西。
只是幽幽的盯了洛可可一眼,蓝色的眼睛一睁一眯,又向着另一侧的墙头窜了过去……
“合着只是路过啊?没事没事,虚惊一场虚惊一场。”洛可可自言自语的自我安慰着,拍了拍胸口。
咽了咽早就紧张到干哑的喉咙,抬脚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