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我不会再同他一路。可可,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是要跟他走,还是跟我走!”
穆云澈又一次将这个问题抛出来,洛可可简直是要疯了。
这个孩子,都啥时候了?都要火烧眉毛了好么,还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废话少说,先一起出去找个地方咱们再掰扯,走啊!”
洛可可一手推着上官云湛,一手扯着穆云澈向门外走去。
刚出门口,洛可可就被楼下战况的惨烈,惊呆了。
星阑一袭白衣的小身板儿,与两个人高马大,年纪都在三十以上的男子,缠斗在一楼大厅中央。
杯盏碟碗碎了一地,客人与西子阁的姑娘早跑不见了踪影,只有几个胆大的还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着战况。
星阑剑招招伶俐,那两个男的也不是吃素的,久战下来星阑显然开始力不从心,有些落下风来。
上官云湛眸中精光一闪,指尖幻化出一道冰凌飞逝而出。
“噹”的一声,击中其中一男子的短刀,短刀被震得偏离了劲道,那雪刃与星阑的后颈仅差半寸。
得宫上相助,星阑得以喘息的机会,重整了对战之术,渐渐又夺回了上风。
“我道是谁,原来是宫上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是奴家的罪过。”
金妈妈率一众护院,从后院赶来,脸上果然是补好了妆的。
金妈妈站在楼梯下,仰视着上官云湛等三人,看到洛可可站在宫上身侧的时候,脸上却也没有过多惊讶。
不愧是见多了世面,与世事无常的老妖婆。
上官云湛稳站在上方,定定的瞧着她,斗在一处的星阑三个人此时均收了招式。
星阑执剑退在一侧,上官云湛一撩衣袍,翩然落至星阑身前……
洛可可生拉硬拽,总算是把穆云澈给拉下楼来。
星阑跟洛可可许久未见,而洛可可的失踪怎么说也跟星阑有点关系。
是以两个人再见了面,别提有多别扭了。
“那个,你没事吧……”
“打了半天,你没受伤吧……”
两个人异口同声,听见彼此第一句都是关心对方的话,不禁都涨红了脸。
又都不再吭声了!
“西子阁属我天璃境内,此等污秽之所不该存活。限你一日之内,将拐来的女子尽数放回。店中伙计奴婢也自谋他路,今后不可再沾染此行当半点。”
上官云湛不想多说废话,漠然的看了金妈妈一眼,如此说道。
金妈妈蓦的笑了:“宫上的盛名,奴家虽是一介平民百姓,却也如雷贯耳。正道中原都要对凌华宫俯首,就连皇室怕也是要给宫上几分薄面的。”
“只不过宫上莫要忘了,我这西子阁可是天璃与西甿国界之处。别说皇室官府管不到,就连西甿国的国君,也是要给奴家三分颜面的……”
“本尊没有时间跟你废话,你这里的女子无一不是被囚禁屈打,恐吓威逼在此供你盈取不义之财。这么多年丧在你手中的人命不计其数,若再执迷不悟,本尊定不容你。”
金妈妈脸色一白,心知这上官云湛,自己是惹不起的,就连上面都已经放弃了西子阁。
只是对于她而言,没了这来钱的出路,就等同于自己没有了靠山。
等待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宫上此言好没道理,在此等鱼龙混杂之地,能以此安身立命,绝非奴家一介女流能够独撑。”
金妈妈故作高深的一笑,继续说:“难道宫上就想不出,这背后是否还有旁人。而那幕后之人又是凌华宫能得罪的起的?”
上官云湛目光一凛,低声道了句:“不知悔改。”
指尖一道湛蓝光剑,疾闪而过。
用以支撑的雕龙楼柱,霎时间应声而裂!
“走!”上官云湛移步在前,洛可可星阑,以及被星阑盯着瞧了半响的穆云澈几人跟随在后。
不急不缓的向大门走去。
大厅之内一片混乱,随着梁柱的逐渐崩裂,还想活命的纷纷夺路而逃。
金妈妈身后的随从做鸟兽散,忽听她厉声喝道:
“莫卫,苟钦,老娘养你们是吃白饭的吗?还不将人给我拦住?”
“……金妈妈,那可是上官云湛啊,虽说我等已经脱离了自己门派,不必受宫上的管制。但是以我们二人的修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啊!”
“就是,再说上面已经令咱们放弃西子阁了,何必再去送死……走走走,金妈妈您还是自己保重吧!”
两个人刚和星阑交过手,自知就算是两个人联手,都不能在星阑哪里占了便宜。
更不用提是否拿得下上官云湛了,还有他身边那个红衣少年。
虽不认识他是哪一位,但见他目光沉稳内敛,就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两个人当着金妈妈的面,仓皇离开,一点都不念多年的情分。
气得金妈妈浑身颤抖,却又无力阻拦。
地动山摇,摇摇欲坠。
眼见这装饰得金碧辉煌的西子阁,即将坍塌在即。
即使再不不舍,也还是没有保命要紧。
随身婢女掺着金妈妈躲避开,不时掉落的木梁碎土,磕磕绊绊的总算逃了出来。
弯着腰气息还没有喘匀,一声巨响,整座楼夷为了废墟……
“我的天,我的天啊……我的西子阁,我这辈子的心血啊……”
想必这是金妈妈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大嚎,形如街边泼妇。
洛可可虽然很想拍手称快,但是眼望着西子阁后院的方向,忧心忡忡的若有所思。
夜幕中,星阑的目光闪烁犹如星子。
“放心吧,后院的奴仆什么的,早就得到了消息,趁机逃出去了。”
洛可可心下又惊又喜,看向星阑的时候,这小子又故作镇定的别开了脸去。
洛可可只觉得这个小古板着实可爱,而且还是越来越可爱。
金妈妈跌坐在地,拍着大腿嚎个没完,穆云澈的眼中一丝波动也无。
盯着她看,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西子楼已毁,以后再也不会有无辜女子,被逼做新娘献祭了。”洛可可回想起这几天地狱里一般的日子,低声感慨道。
“如今是没有了,谁知道以后呢?”穆云澈若有所思道。
“走吧,找个地方,我们好好聊聊。”
上官云湛淡淡的望着穆云澈,眼中无限忧虑。
“好,你们先走,我马上!”穆云澈果断道。
上官云湛不置可否,却也相信穆云澈定不会这样就独自离开。
于是便带着洛可可与星阑,先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