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空气冷凝的让人后背发凉,上官云湛虽愤怒难平,但是却不得不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师尊的名誉要紧,凌华宫的声誉更不能为旁人置喙。
“师尊从未踏足西甿半步,外间流言不过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上官云湛的语气清冷,不容置疑。
华清寻眸光微亮,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想必宫上此刻已经能够明白清寻的心情了吧?”
华清寻的语态明显松了下去,萧子砚愕里半晌。
也没有弄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好在华清寻又继续的开了口:
“家父去世之后,谣言四气。说我们氿源与太子过往从密,本就是与太子是一党的,能有今日也实属应该。”
“而五大世家之中,氿源又向来与凌华宫最为亲厚。先是穆老宫上离世,后有家父……殊不知两件事,是不是都与太子夺权逼宫有关。”
“夺权?逼宫?”
萧子砚就算明白太子是个狼子野心的,但是真的有人在他面前把这些话说出来,他还是冷不防的打了个寒战 。
“家父曾与太子深谈,劝诫太子身为储君,应该宽仁敦厚,要以百姓为重,切莫信了身边小人的谗言。可是太子却全然不顾,依然我行我素的大肆收揽朝臣为己所用。”
“也就是那一次,父亲离开京都回到氿源之后,便开始觉得身体不适……”
华清寻面色悲戚,又道:
“世人皆知家父曾做过太子老师,却无人知晓太子何曾将他这个老师放在眼里过!除了百般刁难,更无一星半点儿的尊重。”
“在人前都是那般无礼,更不用说在人后是怎么奚落家父,嘲讽氿源不过是跟在凌华宫身后的……”
那两个字太过粗鄙,华清寻不忍再说下去。
“华老庄主一世行事磊若清风,倒是平白的为太子添了一些污名。”萧子砚喃喃叹息道。
突然,上官云湛沉声说道:
“本尊此次前往西甿就是为了查清蛊毒一事,流言不可信,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华庄主倒也不必太过介怀。”
华清寻立即又说:
“此事必定与太子脱不了干系,清寻拦截宫上至此,就是希望宫上能够了解,西甿未必是宫上找寻答案的方向。要想查明原委,更应该从太子府查起。”
“胡说八道!”
房门被用力踹了开来,洛可可红眉毛绿眼睛的,大步走了进来。
“既然你都知道这事儿跟太子撇不开关系,你怎么不亲自去京都查个清楚呢?还跑到这里来跪我师尊,别以为你心里在想什么别人不清楚。想拿我师尊当枪使,拿凌华宫当垫背的……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可不就是你了?”
“可可!”
上官云湛虽不喜华清寻今日这时的行事作风,但也不想让他太下不来台。
华清寻望着对自己横眉竖目的小丫头,一头雾水。
“想必姑娘便是宫上高徒了吧!”
洛可可才不想跟他说话,一把拉过上官云湛走到一边,回头看华清寻没有看向这边。
而是由萧子砚给扶了起来……
“师尊,你千万不能听他的。他是坏人,十足的大反派。你就要记住他让你向东,你就一定要往西,他劝你喝粥你就一定要吃干米……”
洛可可知道自己的比喻不太雅致,但是情急之下,她也实在是想不到好的了。
上官云湛惊异的看着她紧皱着的小脸,一点都不像胡闹的样子。
今日里已经说过两次华清寻是反派了,难道这丫头真的知道些什么?
“放手。”
上官云湛冷冰冰的就吐出来两个字。
洛可可一愣,她现在是很认真,很严肃的好嘛。
上官云湛生硬的将手臂,从洛可可的手里抽出来。
脸上也很是清冷。
“背后议论名门修士实属不妥,你又一再的提及这话……还不快出去,大人们说话,你一个小姑娘家不要掺言。”
上官云湛心里还闷着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气儿呢。
也不知道怎么,看见她头上包子上插着的素玉莲花簪,更觉烦躁!
洛可可瞪圆了眼睛,简直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都跟你说了,他是个坏人,整部剧的反派,我都剧透成这样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洛可可呼哧呼哧的喘气,音量也止不住的拔高。
搞得华清寻和萧子砚想当做没有听见,也做不到。
见他俩双双递过诧异惊疑的目光,上官云湛立即斥道:
“岂有此理,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出去!”
洛可可气得小脸通红,咬了咬牙再懒得理他,狠狠地瞪了上官云湛一眼,摔门而出。
“可可姑娘……”
萧子砚很想跟过去,安危她一番。
也趁机离开这‘是非之地’。
却听上官云湛说:“不必理她,愈发没了规矩。”
眼角余光却随着那抹淡紫色的身影一直消失不见,应该是去了穆云澈的房间。
一挥衣袖,复又坐了下来。
“华庄主今日所言,本尊自会放进心去并且再彻查一番。如果真如庄主所言,那么觐见进言圣上,本尊责无旁贷。”
华清寻立即拱手回道:
“宫上明鉴,清寻也确再无他法。家父之仇为人子者不能亲报,清寻实在羞愧……还请宫上定要为氿源做主,为家父申冤。”
萧子砚悻悻的搓了搓手,面色尴尬的说道:
“那个,大家都知道。我在哪里都是个透明,太子虽是我二哥,但是从不亲近……我躲他都来不及呢,更不可能给他报什么信儿,这些你们放心。”
华清寻的神色恢复如常,淡淡而笑:
“九皇子谦和正直,心中良善,实与太子天壤之分。皇室之中若是皆如九皇子这般的人物,这天下该少去多少无谓的争斗啊!”
被人家这么夸,先不管是真客气还是假客套。
反正萧子砚面上一红,极为不好意思的低头摆手:
“哪里哪里,我就是一个不成器,也没啥抱负,最平常不过的一个人。能安安稳稳度日便罢了,其他没想过,也不敢想。”
萧子砚嘴上谦虚,心里还是忍不住的飘飘然。
一时间倒是忘了人送他的那个雅称,因为他说话句句离不开‘不敢’两个字,所以人称‘不敢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