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上官云湛以一个极其奇怪的姿势,仰躺在书案上,趴在他身上的洛可可,眼睫毛极速眨动。
嘴巴不自觉的努了起来,再努起一点点,再一点点……
只差那么一丢丢就可以直接亲到他的脸颊了呢。
洛可可心里哀叹不已,怎么就这么么寸呢?
人家电视剧里按照这个情形,一定是亲到了的啊!
失落落的收回了嘴巴,盯着他的眼睛看。
这双眼睛好像深潭那么深邃,让人看不清楚主人的情绪。
可还是那么好看……
洛可可不禁发起花痴的,痴笑起来。
“你还要在本尊身上趴到何时?”
“啊?”
上官云湛耐着性子重说一遍:“起来。”
“哦哦哦!”
洛可可这才恋恋不舍的坐起身来,只不过依旧贪恋那怀抱里的温暖花香,简直欲罢不能。
“为何偷袭本尊?”上官云湛也坐直了身体,目光淡淡的看她。
“什么……偷袭啊?弟子是看师尊累了,想帮您捶捶背捏捏肩而已。结果被你吓了一大跳。”洛可可有点恶人先告状的嫌疑,说道。
“你在凌华宫的膳房也是呆过些日子的,怎么就不晓得本尊从不与人触碰的吗?”上官云湛蹙眉问道。
“是吗?”
洛可可眨巴眨巴眼睛,掰起手指头认真的数道:
“我算算啊,孤芳殿的书房一次,师尊的卧室一次,还有暖泉那天……应该算作两次吧?对了还有今天白天,我和师尊已经数不清楚有多少次了……呜呜……”
洛可可说的那些他自然都记得,可是这些话怎么从她嘴巴里说出来,总觉得那么的……不对劲儿呢!
上官云湛听得心头做乱,毫无形象的一把捂住她那张胡言乱语的嘴。
“以后,以后都不许再提那些听见了没?更不许对任何人说,我的面前也不许再说。”
洛可可是眼睛花了么?
怎么感觉师尊的脸颊红红的?分明一种被撩了的感觉。
未免被师尊给捂死,洛可可大力的点头,他这才松了手。
洛可可喘了喘,笑着说道:
“原来师尊的脸皮这么薄啊?这算不算是师尊的软肋?”
“放肆!”上官云湛正了神色的道:“本尊岂是你这小丫头能够调侃的!”
洛可可吐了吐舌头道:“不说就不说呗,好,弟子知错了,再也不说了。”
上官云湛正了正衣袍,轻咳了咳,沉声道:“罚你抄写的可是写完了?”
洛可可不自在的笑了笑:“师尊说是一夜写完,这不是还没有天亮呢……么!”
洛可可下意识的向窗外看去,因为正是盛夏,所以并未关窗。
这一看不要紧,洛可可吓得大惊失色‘啊’的一声,拉住上官云湛就躲在了他的身后。
上官云湛定睛一瞧,只见一长发凌乱看不清容颜。
一身粗布麻衣的人形物体,浑身湿淋淋的飘在窗外,似乎正在用藏在乱发之下的眼睛打量着他们。
见洛可可被它吓得尖叫起来,它也跟着抖了一抖。
上官云湛将她护在身后,这边也没有放过留意它的动向。
这种阴灵出现在自己周围不可能不会察觉,除非是道行很深的怨灵,故意收敛起了自身的气息。
或者是有求于修士的阴灵为显求人的诚意,收起本身的阴怨之气。
但是也不该一点都感觉不到啊?
上官云湛心头疑窦丛生,沉声发问:“寻本尊可是有事相求?”
它听得懂他的话,动作迟缓的点了点头。
上官云湛又说:“讲!”
荡在半空的阴灵似乎很激动,喉管里不住的发出呜呜声,却让人难以明白,它到底要表达什么。
上官云湛拧眉又问:“我房中有笔墨,你可识字?”
阴灵听了这话,突然停止住了激动,而是缓慢的伸出了两只手。
那已经不能算作是手了,形容为鸡爪更为合适。
各个指节之间的筋络全被挑碎,手腕更是耷拉着露出了森森白骨。
如此残忍的手段,当真是让人看了忍不住头皮发麻。
“如果没有猜错,你的舌头也是被割掉了的吧!”上官云湛轻道。
“呜呜……”
似哭泣一般的低声呜咽,引得一直埋头躲在师尊身后的洛可可,炸着胆子将头穿过他的手臂之下看过来。
可还是那么恐怖,又一下子缩了回去。
上官云湛叹道:“既然有冤屈就去了解,不过切记莫要伤及无辜。”
洛可可有点蒙,这是正派人士应该说的话吗?
它荡在半空突然凭空而跪,就像跪在平地上那样。
一直滴着水的长发盖了住了整个面貌,看它那样子似乎在做着跪拜的动作。
而且喉咙里依然在呜呜着,让人听不懂的东西。
“也罢,本尊就以神识入你过去看看,看你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冤屈。”上官云湛抬手掐诀,正要做法。
突然窗外道来一声怒吼:
“孽障,竟然还跑上了门来。看我这就把你收了让你再为祸人间。”
星阑手持长剑,凌空而至。
它听得清楚,原来他们是一伙的。
顿时周身泛起阴风阵阵,喉间呜咽也变为低声怒吼。
凌乱长发随风而起,露出没有眼珠的空洞眼眶,以及被毁的分辨不出容貌的脸来。
上官云湛拧眉喝道:“星阑,住手。”
可是为时已晚,那星阑剑乃是灵器中的稀有名剑,自身带有的灵气已经不是一般邪物能够抵挡得住的了。
再加上它刚刚在星阑大意之下溜走,星阑年少气盛,本想在宫上面前露一手的,却被它钻了空子。
这一次怎么会轻易饶了它?故而这一剑可是加足了功力的。
剑芒大作,正中它的眉心,要知道眉心也是一切阴灵的怨气所在。
怨气散则魂魄散。
可是那‘星阑剑’的炽白剑芒直直穿过它的眉心之后,竟然没有立即将它化为烟雾。
星阑一怔,上官云湛的目光也是微微一沉。
貌似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它已经来到自己周围,却感应不到它的气息。
可如果仅仅是普通的凶杀孤魂,又何必费这么大的周章呢?
狂风大作,暴雨忽来。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上官云湛暗叫不好,大声喝道:“星阑,速速回来。”
星阑听了,也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连忙收了剑,直奔那敞开的窗子。
阴灵空洞洞的大嘴仰天长啸,声音难听至极,再望向窗子里的时候。
那双没有眼珠的空洞之处,明显恨意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