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云锡不想吃饭,他想等她来看他时,显得憔悴一点。谁知道这些警员,隔三差五来烦他,什么龙虾、鱼子酱、干贝、松茸、祈城的牛扒什么的,天天来烦他。
要说他真犯罪了,警务处长还不能说什么,但是这云总进来看守所的第一天,便把那天叶家针孔摄像头的录像拿到手,播放出来看——视频证明,当天是肖雨想要强迫叶挽舟,才有了后来薄云锡的作为。
说是正当防卫、伸张正义是说得通的,过错的话,最多说他防卫过度,陪个数字较大的医药费,这事就能过去。
可是,云总居然来了就不想走了。
他坐看云卷云舒,且看花开花落,得空还看看一些旁人都看不懂的代码日记。
处长见到云总坐在看守所防风场所的楼梯上,一动也不动,好像老僧入定一样,以为他是饿得神志不清了。
他慌慌张张地送来一碗汤水,客客气气地说:“云总,日头太大,喝一碗人参汤补补水分。”
薄云锡不语,继续入定状态。
处长气得用双眼瞪着另外两位警员,警告的眼神似乎在说:你们务必完成任务,不然今天就收拾包袱走人,罪名为看管不力。
那两位警员觉得自己确实无辜,这云总不吃不喝,难道他们要用硬手段?但是万一惹他不高兴,那还不是更糟糕?
两位警员接过人参汤,战战兢兢地递到薄云锡面前,说:“云总,喝一口吧。”
薄云锡抬头看看天,任由那刺眼的阳光打到他那细滑的皮肤上。处长见到有些于心不忍,连忙吼到:“打伞。”
于是乎,警务处长为犯罪嫌疑人在烈日下打伞,另外两个警员端着参汤在一旁等待的画面让大家都瞠目结舌。
薄云锡也不是有意刁难人的,只是他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来看他,就不想放弃憔悴的表演。
良久,他才转过头来问:“她有来看我吗?”
她?谁?警务处长刚来,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急忙忙想知道答案的眼神让旁边的警员感到一种无形的逼迫感。
看守所所长今天本来是请假回家看孩子出生的,结果只看了一眼,就匆忙赶了回来,道:“她?哦哦,她,他应该说的是那个受害人。”
警务处长诧异,这受害人难道是云总的什么人?所长看处长疑惑的眼神,立刻汇报:“不是什么人,可以算是家属,他的未婚妻。”
哇靠!警务处长像面对惊天大炸弹似的,立刻露出痛苦的表情,难怪云总这副厌世的表情,原来是差点给人戴了绿帽子。
说着,他连忙让人拿来风扇,左手撑伞,右手拿着风扇,好让云总冷静冷静别激动。
紧接着,所里的探望记录来了,警员看着处长和所长的眼神,不由得说话打折:“有的,叶挽舟来过,但是我们拒绝后,她就走了。”
“一个简单的拒绝,就走了?”这是薄云锡进来后说得最长的一句话!
警务处长和所长都倒抽一口气,这女人到底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尤其这个恩人还是曦城市所有人的恩人。
“云总,是的。”旁边那个年轻警员又一次不知天高地厚,耿直地回答。
警务处长和所长听到那年轻警员的回答,真的想抽他一巴掌,哪能这么直接说话?
谁知道云总听到这么一句回答忽然想灵魂开窍似的,又多说了一句话:“她现在在做什么?”
做什么?警务处长让那年轻警员立马去了解,那女人到底在做什么:“快,快,限你二十分钟之内回复。”
二十分钟,年轻警员吓得赶紧动员自己的所有同事,开始对叶挽舟的行为轨迹进行剖析,最简单的方式就是追踪叶挽舟的手机定位,然后直接派人到现场观察她。
幸好,她果然在公共场所,而且还在一家咖啡馆里,她的对面还有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呃,在送……送她钻戒。
在第十九分钟时,年轻警员再次出现,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警务处长和所长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那位年轻警员,他们几乎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女人,哦不,叶挽舟在干什么?”
年轻警员觉得自己忙前忙后、智勇双全,才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得到最准确的答案。如今离揭晓答案只有一步之遥了。他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气,以中气十足的语气发出如同狮子般的吼叫:“她——在——相——亲!”
这么一吼,另外一位警员好生端着的参汤直接掉到了地上,处长和所长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位年轻的警员。
他们猛然回过头来,却发现薄云锡已经快步离开了。
对,那女人,简直太过分了!薄云锡以为她会来看他,以为她看到他这样会心疼他,原来她还有闲情逸致去相亲!
薄云锡借了一个手机,拨通了郝少云的电话:“心理暗示法也好,查封叶心堂也好,无论用什么方法,让叶挽舟来见我。”
叶挽舟本来还被任天和缠着,什么吃饭要电话,总之就是跟屁虫,一天都跟着她。这次好了,忽然间两名警员来到叶挽舟面前,他倒有点害怕了。
“你们干什么?她犯法了吗?我是律师,我告诉你们,如果是莫须有的罪名,我就……我就让你们警员好看!”任天和壮着胆子说了这些话,但说完后又有点后悔了,喃喃地补充到:“我觉得她是好人,如果她是坏人,很可能是我辨认不清,这也不是什么罪不是?”
这两位警员看到任天和在自言自语,不理解他在干什么,听他唠叨完了,才说:“叶小姐,之前不是想探望吗?现在可以探视了。”
叶挽舟愣了,所以准许探望,还有警员亲自过来告知的?呵呵……这是什么情况?不过,这正是摆脱任天和的好时机。
“那好,我现在就去探望,麻烦两位了。”叶挽舟正想跟着这两位警员上车,任天和却不乐意,道:“我是律师,而且许治江已经将你的案子移交给我了,我就是你的代表律师。”
叶挽舟见这块狗皮膏药撕不掉,那干脆让他转化为有用的人得了,道:“那行,代表律师,上车。”
“呃……”任天和听到叶挽舟的回答,又有点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