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在一间陈旧写字楼的女洗手间外徘徊,一个卷发女职员快速冲了出来,提起她的包包就向这个年轻人头上扣了上去:“流氓,流氓,竟然偷看女厕!”
正当叶挽舟和薄云锡赶来警局时,就看到李昊和那名卷发女各执一词。
“就是他,就是他,他就躲在女厕外面那暗角里,我看到有影子,以为是耗子,结果你猜怎么着?”
警员瞄了瞄,不置一句,反而向李昊望去:“你说,你怎么着?”
李昊一副冷漠的样子,有点不忿:“你不看看那女人,你以为她是天仙,我为什么要偷看她?”
“所以,你在那里观赏马桶?”警员嗤之以鼻,语气中带着满满的鄙视。
“我……”李昊被警员这么讽刺,不由得涨红了脸,但是总不能被人抓进看守所啊,于是良久他才把几个字挤出来:“我饿了,看有没有吃的。”
“到洗手间去找吃的?你当我们三岁小孩?”警员对于这个解释十分不满,把手里握着用来做记录的笔都大力地扔了出去。
敲山震虎,果然让李昊有些畏惧,他哆嗦着说:“不,不是,不不不,是,是找吃的,我在找臭虫吃。”
警员们没见过这么嚣张而荒唐的嫌疑犯的,编出来这么荒诞的理由,还想让人相信?他们“唰”地站起来,举起警棍就想敲下去。
结果,用于恫吓作用的警棍都没碰着李昊,就被一只纤纤白手挡住了。警员惊讶地看去,只见叶挽舟带着抱歉的微笑说到:“我有证据证明他说的是真话。”
旋即,叶挽舟从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一个玻璃瓶。
正襟危坐,在场的两位警员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玻璃瓶里面的东西,黑黑的,长长的,有一条还特别肥,两条臭虫在玻璃瓶子里时而卷缩,时而往玻璃瓶口爬去。
在一旁看热闹的薄云锡不由得皱眉,没想到,这叶挽舟还真的对李昊的事情很上心,至少看得出来,这两条臭虫不像是市集上买过来的,倒像在哪个臭水沟里抓来的。
这时,警官都吸了一口气,看了看卷发女士。
那卷发女士看了那两条臭虫,不由得一脸嫌隙:“得得得,他要是真吃得下去,我就撤诉。我就不信,他能吃得下?”
李昊听罢,眼眉都往上拱了拱。没有看出半点犹豫,相反,他脸上是带着一阵兴奋,打开玻璃瓶,他迅速地伸手抓住了正在卷缩的臭虫,立刻往嘴里面送,就好像……就好像是迫不及待要品尝这“美味”似的。
见到李昊那自然而然的一举一动,在场的人都呆住了,这人……是怪人!既然是怪人,那怎可以判他有罪呢?
卷发女人不由得双腮鼓起,接着张开了嘴大口地吐了出来,毕竟刚才的画面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叶挽舟见这案子差不多了,她连忙拉着警员到一旁说:“我是叶心堂的心理咨询师,他是我的客人,他最近精神有点问题。”
“哦……看得出来,看得出来。”
就这样,叶挽舟和薄云锡就把李昊带了出来。可是没走多久,却见肖雨带着两个衣着整齐的男人走了过来:“李公子,我们是叶心堂的心理咨询师,李副市长已经委托了我们,请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叶心堂?怎么叶心堂还派出两帮人来?李昊见状,横跨一步,立刻离叶挽舟远远的。
“李公子,上次我们就见过面。”叶挽舟急了,这肖雨分明是想抢李昊的,他压根不想叶心堂与YUN数据中心接轨。
李昊听见叶挽舟的话,不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发出一副无名之火:“上次?上次是因为我给面子云总,而你,你只不过是一个挂名董事,你有什么能耐?”
肖雨听见李昊的说话,不由得窃喜,脸上却露出担忧的表情:“哎,我这外甥女,被拐了十五年,一回来就当了董事长,还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运。至于心理学嘛,也许她在小说上面看过。”
叶挽舟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说什么,但如果把李昊交给肖雨,那就通过不了云总的考验了。别人不知道的是,在爷爷留下的《心云》里就有关异食癖的记载,如果有机会,她想试一试:“李先生,请相信我……”
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女人?一个不懂心理学的富二代,有什么值得相信的?李昊看了一眼面前那两位男人,又转过来看叶挽舟,语气淡漠地说:“他们两个听说是叶心堂有名的心理咨询师,而你,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该怎么说,叶挽舟一时间语塞,她有一个本能反应,那就是向薄云锡求救。这男人每次都能想出办法的。
只不过这一次,薄云锡像看不懂叶挽舟的求救那样,他冷冷地抿着嘴,没打算说一句话。
肖雨也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论实力,这丫头本来就没有,论知名度,这两位心理咨询师在业界都是响当当的,还有什么好争的?客人最终还是会遵从于自己内心的选择。
叶挽舟心有不甘,明明有了和YUN数据中心接轨的机会,明明说过要好好守着叶心堂,为什么,为什么还差那么一点点?
李昊看叶挽舟不说话,知道这个女人已经没有拿得出手的法宝,他有点失望地走向那两个咨询师那边去。
就在这时,肖雨忽然吼到:“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心?”
李昊闻言,立刻转过头来,才发现叶挽舟已经把那玻璃瓶打开,她把手伸了进去,那白皙的手指上正正抓着还在挣扎的臭虫。
“爷爷在日记写过,要治心,就必须要先得到客人的认同。要治心,最快的方法就是身同感受。”说罢,她就把臭虫往嘴里送了进去。
“你,你,你踏马的是神经病!”肖雨眼睛瞪大,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么疯狂的人,为了抢客人,甚至愿意吃下这么恶心的东西!
薄云锡也是一怔,这女人,还真是胆子大,她就不怕?
想着,就看到叶挽舟脸上青筋暴起,小嘴长大不由自主地想把东西呕吐出来。但最终还是一直干呕,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看到叶挽舟难受的表情,薄云锡不知怎地,心里有一丝丝的不舒服,这女人,吃不得还吃?
李昊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挽舟,多少次,有多少次,他掏心挖肺地跟别人说自己有异食癖,但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都当他是在做梦或者编一些理由。
但凡见过他吃臭虫的,都将他当作变态,或远离,或者发誓不与他同桌吃饭。但是这个女人,不但亲自抓来了两条臭虫,自己还吃了,为的是身同感受。
李昊不由得心里触动,他把手伸到叶挽舟面前,道:“我以为你没有法宝,原来你有,你有着比其他人更大的胆子。”
“承蒙你的信赖。”叶挽舟一边干呕一边伸出手握着李昊的手,这是仪式的答应,一旦有了仪式感,她相信,李昊这客户就跑不了。
肖雨见到两个人握手,气得胃疼。
夜色迷人,街灯照耀下,那白日里人来人往的人行天桥上,在夜里变得静谧起来。一男一女那颀长的身影让这里再次热闹起来。
“嘿嘿,我没想到,吃一条虫就让他回心转意了。”叶挽舟有点小兴奋,见天桥无其他人,她就左跳右窜,甚至把“兽之舞”的舞步都跳了起来。
薄云锡看着她那高兴的样子,感觉这女人是不是也是个精神患者:“哎,你不知道,这么不卫生的臭虫,有些人吃了是需要洗胃的。”
“不会的,”叶挽舟左瞄瞄右看看,确定没有其他人才说到:“那两条臭虫虽然是脏的,但那些都是河里的淤泥导致的,我呀,是废了很大劲才在乐同村的淤泥沟里抓的。你可能不知道,乐同村虽然穷,但里面的河水啊是很清澈的。”
呵……所以她也不至于很傻?
“很清澈,那你还干呕?”薄云锡见这小妖精这时不但不干呕了,还快活得像只精灵,但他还是忍不住问上一句。
“我……我不得学一学我妹妹叶珍惜?不使点苦肉计,怎么让李昊觉得我拼?”叶挽舟笑笑到。
“你真的没事?”薄云锡有点不可置信,毕竟李昊对于不臭的虫是吃不下的,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女人在强撑。
“说什么呢?这些虫都是补充蛋白质的,在小时候,我都吃多了。”
叶挽舟说罢,又快活地跳起来,好像要告诉薄云锡,自己不但没事,还好得很!
谁知,薄云锡忽地抓住叶挽舟的手腕,道:“听闻臭虫有很强的生命力,一般的胃酸不能完全消化它,所以,在吃下去后的一段时间里,它会在肠胃里面游走,由东边游到西边,有些还想从人的大肠游回到小肠里去。”
“呕……”叶挽舟还没听完,一股酸楚便涌到了喉咙处,触不及防地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