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薄云锡是想飞快赶到叶挽舟身边的,毕竟叶家那些牛鬼蛇神,要想吞掉叶挽舟不是难事,但这面包车“嘎吱嘎吱”的,就像卡壳一样,开着就难受。
傍晚时分的,高速上塞得水泄不通。
薄云锡只好避开高速,开进了国道,想绕个山路到叶家。结果没想到,这国道上,车不多,却有交通事故发生。
两辆车追尾,一前一后地停在路中央,按道路,这寻常的追尾,车还是能开动,应该尽量靠边停下来,怎么停在路中央了?
更奇怪的是,这两辆车里坐着人,人就踏马在里面静坐。
薄云锡前脚走出面包车,后脚就觉得有些不妥。这些人虽然就这么静坐着,却一直用倒后镜观察着自己。
车里的人还等着薄云锡再向前走一步,结果薄云锡没再向前走,反而迅速走回面包车里,上车调头。
草!那两辆车见薄云锡调头就要走,有点慌了,连忙也调头过来,颇有默契地追了上去。
这国道夜里阴森,路灯也是忽明忽暗,更别提有摄像头了。
果不其然,那两辆车发生交通事故是假,等待薄云锡才是真。一路追车狂奔下,不是很熟悉这条路的薄云锡被那两辆车逼进了一条走高的路。
地势越来越高,看见指示牌,薄云锡才发现这是一条通往荒废景区的山路。他猛然靠边把车停了下来,拿出手表发送出自己的位置。
见目标停车,那两辆车也停了下来,可是不见他们下车。
薄云锡蹙眉,看来这两个人的任务是要逼迫他连人带车跌下山崖呀!的确,那两辆车是改装车,防撞条的设置都与平常车有些不同,好像是为了要去撞其他车而改装似的。
这时,两辆车逼近,并如猛虎一般开始发动了进攻。
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将那辆破的面包车撞得有些想散掉架子。而一次又一次地被推撞,眼看面包车就要被推到山崖边。
薄云锡见着这种场面,脸色沉了下来,跟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下想着怎么反攻不同。他掏出了手机,拨了个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嘟……”对方的电话响了很多声,都没人接听。
也许真的缘分不够啊!
薄云锡如是想着,忽地将面包车油门踩尽,来一个大甩尾。车胎在山地里摩擦,碎石子飞了起来,击到了车窗上。
对方那两辆车对于薄云锡这奇怪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紧接着就看见薄云锡打开了远光灯,直射他们的双眼。
“shit!”那两辆车的人忽然眼前一片光亮,他们赶紧闭上眼睛。这时他们的耳边却响起了那“嘎吱嘎吱”的声音,而这个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你想死,也不要找我们一起死!”这是那两个人中一个说的最后一句话……
叶挽舟见手机里有一个未接电话,她不太在意,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叶家大宅外的马路上闲逛。
等深夜回到叶家大宅里,她发现薄云锡一如既往地没有回来,就好像这是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地方,六万元只有这么一点约束力?想想都觉得可笑。
翻开手机才看到未接来电是来自薄云锡的,她蹙了蹙眉头,有点嫌弃地拨了过去。
她本想着开头第一句话就是要骂他,好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的位置,有这么当入赘女婿的吗?
谁知道,电话很快被接通,而那把焦虑的声音并不是薄云锡的:“你好。”
叶挽舟有点不快,问到:“我找薄云锡,你让他接电话,行吗?”
“他……”对方犹豫片刻,最终给了一个很官方的回答:“他现在不方便。”
今天一连串都是糟心事,连找自己的入赘丈夫都找不着,心里那团火不禁冒了起来:“有什么不方便的?是约会富婆吗?告诉他,他的妻子找他!”
“抱歉,他现在真的……不方便。”对方依然不肯松口,也不愿意转交给薄云锡,这让叶挽舟感到更加愤怒。
她决定说出狠话,道:“我不管他在干什么,你跟他说,今晚要是再不回来,以后都别回来了!”随即“啪”的一声将手机屏幕盖了起来。
这一晚,她辗转难眠,“滴滴嗒嗒”的秒针转得特别特别的慢,叶挽舟感到烦躁极了,《心云》被烧了,而那个薄云锡却连出现都没有出现。
这要继承财产的路,真的让我很难受,很难受!而这段还没开始的假婚姻,要是他再不出现,我也没有再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叶挽舟想着,忽地坐起身,用纸笔飞快地在本子上写起了一份合同终止协议书。他们本来约定婚礼当天就去扯证,不过,要是他再不出现,那就别怪她换人了。
“滴嗒”的钟声那么清晰,天快微亮了,叶挽舟心头紧了紧,一股很微妙的失落感充斥着她的心头。她忽然感觉,这天她输得很彻底,不但输给了肖珍和叶珍惜,还输给了薄云锡。
这时窗外发出鱼肚皮般点点亮白的光,叶挽舟揉了揉眼睛,最终敌不过睡意,倒头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忽然感到自己的手有点黏黏糊糊的东西,一股难闻的腥味冲入鼻子里。
她抬起自己的手,一看,不是别的,正是血。
叶挽舟见状,正想大喊,却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巴。一丝热气喷洒在叶挽舟的耳边,却是沙哑低沉的:“你不是想我吗?”
“薄……”叶挽舟立刻镇定下来,她用双手掰开薄云锡的大手,却发现他的小腿上大面积用纱布缠绕着。
而此时,纱布已经漫出了丝丝血迹,而自己刚才正是按到了这个伤口上面。
昨晚的不愉快、纠结以及责备,在这一刻如同遇到了“惊雷”,“轰”的一声都全被击碎。
她这时只关心他怎么伤得那么重!
“你怎么……”但是,叶挽舟担心之余又有点气愤,很快又改口道:“你当我的床是病床吗?伤了那么重,不去医院,回来干嘛?”
薄云锡用他宽大的手把额前的碎发往后拨了拨,嘴角微微上扬说:“我再不回来,这协议就要生效了,不是?”
说着,只见薄云锡拿起桌面上手写的合同终止协议书,玩味又自嘲似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