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我一下。”
余扶寒歪了歪头,“为什么要?亲你。”
顾黎戈:“因为我喜欢你。”
余扶寒面上浮现出困惑,“那应该是你亲我呀,为什么要?我亲你?”
“……”
顾黎戈微微一滞,半晌后又长舒一口气,瞳孔的色泽是暗色的,在暗处却闪着不明的亮光。
“那你允许吗?”
余扶寒迷迷糊糊的,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那我要?喝牛奶,只准你亲一下。”
顾黎戈俯身,呼吸声放得很轻。
一个吻落在他额上。
接着又往下,到眉尖,又到了鼻尖,堪堪止在了唇瓣上方。
余扶寒被他弄晕了,皱眉道:“你怎么说话不算话,三下了!”
顾黎戈唇角微微上扬,道:“情难自抑。”
余扶寒气?哼哼的推开他,过了会儿又蹭过来,“牛奶是不是也要?给我三杯?”
顾黎戈应声,去冲了一大杯牛奶喂给他。
“只能喝一杯,喝太多涨在肚子里,会疼,半夜还会被憋醒,等你醒了再给你好不好。”
余扶寒囫囵点头,捧着杯子饮干净,安静坐了会儿,又突然紧张兮兮的叫起来。
“顾黎戈!顾黎戈!尾巴,我的尾巴不在了!咦,耳朵怎么也不在了?”
他转身看?看?,手又摸了摸发顶,原本会冒出来的耳朵尾巴都没有。
顾黎戈无奈:“什么尾巴?”他心思转了转,“你是说余鱼?”
余扶寒使劲摇头:“不要?叫我余鱼,这个名字……难听死了,荣涅取的破名字一点都不好听,他的名字也不好听,还不如他原来的名字呢……”
顾黎戈耐心道:“余鱼不在这里,你忘了吗,你跟我说它还在家里睡觉,待会儿回去路上,要?给它?买小鱼干。”
“唔……”
他抬头看?着顾黎戈,“可是……”
顾黎戈把他手中摇摇欲坠的杯子拿过来,“别可是了,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就没事了。”
余扶寒被他哄得上了床,躺在烟灰色的绒毯中,整个人都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抿唇睡下。
哄睡了小祖宗,顾黎戈下楼跟顾枕吩咐,让他送醒酒汤过来,自己则出门,到了关着顾大哥的小院中。
他每次回顾家,都会来这儿看看?。
原因?不是所谓的手足情深,更不可能是照顾病人。
他只是想看他痛苦罢了。
有一段时间,顾黎戈很难熬,晚上睡不着,白天也在惊惧与绝望,身体逐渐消瘦下去,以至于只剩一具骷髅似的躯体。
直到他一步步登上巅峰、执掌顾家,这种感觉才稍稍退却。
他用别人的痛苦来减轻自己的痛苦。
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顾家上一任掌权人,是他的父亲,这个中年男人风流成性,有手腕却不够强硬,反倒是格外绝情,发妻也就是顾母死去不到一个月,他就从外面抬回来了小三,以及……
比顾黎戈还大几岁的私生子哥哥。
不止一个。
顾黎戈从不知道自己还有三个哥哥,后来也只剩下了眼前这一个废物,其他的都死了。
意外死亡是最好的理由,不是么?
他的母亲也是这样的理由……
从小院出来已经是深夜了。
顾黎戈沿着花园的小路回去,上楼准备去看看?余扶寒。
他推开卧室门,一眼望向床中央——那里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被子落到了地上,原本应该在上面的人不知跑哪儿去了。
顾黎戈按了下太阳穴。
就知道他不可能乖乖这么睡觉。
顾黎戈把整个二楼翻了个遍,在书房找到了逃逸的小祖宗。
书房桌子上,摆着一瓶用高级木盒装盛的红酒,用脚背猜也知道是顾枕的主意。
现在盒子被人丢开,小祖宗怀里抱着那瓶空了一大半的红酒,脚边是随手丢出去的木塞。
顾黎戈走过去,两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俯身看?着余扶寒。
他声音里有明显的无奈:“怎么不睡觉?”
余扶寒盘着腿,缩在椅子上,赤/裸的脚踩在另一只脚上,白皙的脚背弓出一道漂亮的弧度,上头青色的血管清晰明显,像条细细的小蛇,攀附在他脚上。
有些红酒顺着他的唇瓣溢出来,流到下颔处,又蜿蜒着,从脖颈到前襟都染上了浅浅的红酒污渍。
“我睡不着呀,你又不在。”他小声说。
顾黎戈问他:“那怎么跑到书房来了?”他瞟一眼怀中的红酒瓶,“还喝酒了。”
余扶寒乖乖把酒瓶递给他:“我渴了,还剩一半给你的。”
顾黎戈险些被他说笑,拿过红酒瓶一口饮净。
余扶寒眼巴巴的看?着他,小声嘟囔道:“我还渴。”
顾黎戈侧头,压了过来。
他尝到了红酒的味道。
唇上温度好像是炽热的,又似是滚烫的,红酒被渡过来,也带上了点温温的热度。
余扶寒仰着头,喉结上下滑动着,把嘴中的红酒咽下去。
他被引领着,伸手环住了顾黎戈的脖颈,把人拉下来一点。
等到红酒饮尽,他才失望的往后躲开,用脚抵着顾黎戈,想一脚踢开他,“我要?洗澡,身上黏糊糊的不好受。”
顾黎戈舔了舔唇瓣,心情愉悦。
他把小祖宗抱回卧室,翻身去找了件自己的衬衣和长裤,又进到浴室去给浴缸放水。
余扶寒抱着那套衣服,乖乖跟在他后面。
浴室里升腾起朦胧的雾气,顾黎戈伸手试了下水温,温度刚刚好,他便把沐浴用品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你自己洗,好么?”
见余扶寒乖乖点头,他才放下心出了浴室。
今晚上已经够过火了,他再帮余扶寒洗澡,恐怕很难抑制住某些想法。
顾黎戈不是正人君子。
他会忍着,只是怕小祖宗第二天起来闹。
真稀奇,他竟然也有怕的东西了。
隔着一扇玻璃门,浴室里的水声传出来。
周围的一切都很安静,远处是仿佛将要?彻夜喧嚣的鼎沸人声,近处一片寂静,良好的听力让他能够听到里头微小的响动。
估计着时间,他敲响浴室门。
“洗好了没?”
浴室里有模糊的回答声,“我……穿衣服……你要?洗去别的地方洗嘛,别催我。”
兴许是真醉糊涂了,声音软绵绵,像撒娇似的。
顾黎戈耐心等了会儿,里面又传来声音。
“我找不到毛巾,还有吹风机……”
他靠在门上,轻声问道:“我进去帮你好不好?”
“好吧,你进进来吧。”
顾黎戈推开门,洗手台旁边站着个身影,他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过长的裤子拖在地上,被他踩在脚下,打湿了一片,衬衫也长了很多,袖子拖拉下来。
顾黎戈从柜子里拿了毛巾出来,问他:“我帮你还是你自己来。”
余扶寒道:“我够不到,你帮我。”
他说完,乖乖凑过来。
顾黎戈伸手慢慢擦拭他的头发,余扶寒突然挣扎了一下,嘟囔道:“不是这个,要?擦……”声音渐渐低下来,他又老实不动了。
顾黎戈没来得及深思他话中的意思,给他擦干水珠,拿了吹风机过来,开了小挡慢慢吹热风。
静音吹风机只有轻微的风声,还有手指穿梭在柔软发间发出响动。
余扶寒的头发有些半长,脖颈后覆盖了柔软的发丝,可以用皮筋扎起来,顾黎戈心思一动,让佣人送了根黑色皮筋过来,给他把头发勉强扎起来。
余扶寒乖乖任他摆弄,扎起头发后像流浪在路上或旅行?中的浪漫画家,只是脸过分?精致漂亮了,让人只想看他,不想再去看别的什么。
顾黎戈准备出去给他重新拿条裤子,刚转过身,就被人扯住了衣角。
余扶寒从背后捞过长条状的东西,捧在手里给他看?,眼神水润,面容无辜:“尾巴也湿了,还没擦。”
顾黎戈微愣,有些无奈:“从哪里找到的毛领?”
余扶寒歪头:“什么毛领?”他把一大条尾巴送到顾黎戈手下,不满道:“快擦尾巴。”
手心的触感柔软,湿漉漉的毛毛贴在一起,半蓬不蓬,顾黎戈没忍住,捏了捏。
余扶寒一惊,想躲开他的手。
顾黎戈却拉着尾巴往外轻轻扯,“夹着这个不舒服,出来吹干了再给你抱抱着。”
余扶寒猛的把尾巴扯过来,一双眼湿漉漉的盯着他,声音带着点小鼻音,控诉道:“不给你摸!你扯我尾巴,好痛……你走开!”
他这么大动作,尾巴还没从身上掉下来。
顾黎戈微愣,先前?的想法又突然冒出来,让他心跳如同擂鼓。
顾黎戈听见自己有些紧张的声音:“尾巴……给我看?看?。”
余扶寒说什么也不给他,那双眼睛里蓄满水珠,顾黎戈哄了好一会儿,他才犹犹豫豫的把尾巴递过来。
“不准扯,很痛的……你再扯我就不理你了。”
顾黎戈的手摸上那条尾巴,掌心除了湿润的毛毛,还有些微热度。
他的手顺着往上摸到顶端,动作陡然顿住。
这条尾巴……不是夹上去的。
它?是从尾骨上生出来的,连着骨头与皮肉,真的是条……活尾巴。
顾黎戈怀疑自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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