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脖颈处细微的疼痛传入脑海,李公公却顿时失了声。他连整个躯体都是僵硬的,原本挂在嘴边的笑沉寂下去,严重情?绪复杂不明。
他咽了口唾沫,却并不惧怕,只是疑惑:“……阿肆?”
殿堂之内的打斗场面也随之停止,双方纷纷后退几步,再?将?视线投在不远处,一老一少的怪异举动下。
阿肆是李公公的心腹,自封离被封为摄政王,这已是知情人心照不宣的事情?。付嘉宁恢复记忆以来,她也隐隐察觉李公公对于阿肆的重?要性。但此时,他手中刀剑却毫不留情?放上那人的颈下,打破了所有平静。
阿肆眼眸微垂,额间碎发挡住了他的眼,根本让人看不出表情?。方才被封离误伤的耳垂已经没再流血,但整个下摆均被红褐色包裹,让他更显冷漠。
尽管把刀锋对上李公公,阿肆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以一己之力掌控了乱斗的局势。
封离的眼神有些微妙,但他揽住付嘉宁的手依然不曾放开,像是担心有人趁乱攻击。
而付嘉宁则倚靠在摄政王的胸膛,先早心口的波动已经消散,她现在只是担心阿肆的安全。
虽然二人已经撕破脸皮。一天之内得知了杀害原主的凶手,还狠狠将?人摆了一道。付嘉宁清楚,从她决定站在封离身后那一刻,她与阿肆就很可能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再?给她一次机会,也许付嘉宁还是会做相同的抉择。现在当真到了难以收场的地步,她对于阿肆的情?感有些复杂,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那人有危险。
在场最平静的恐怕是李公公了,面对眼前众人各异的神色,他却生不起半点惊惧,甚至有些好笑,枉他一生机关算尽,最终竟栽在亲信手里?。
不论阿肆是否出于真心,在他决定将?刀剑对准自己之时,就注定了殊途。
耳侧有人的声音微弱,是阿肆紧贴开口,尽力不让旁人察觉他的动作:“……义父,左丞兵马已逼近皇宫,我先带您离开。”
背对着少年,李公公夸张地嗤笑着,这临危效命,哪是真心担心他的安危,怕是良心过意不去,方才想出此举吧。
这孩子还是太嫩了些,半点不知遮掩自己的内心。紧靠在后背的胸膛温热,其中颤动让人无法忽视的心跳。
李公公决定顺从义?子,将?手一抬,黑衣人与小部分牢头就跟随他的动作慢慢向外退去。而阿肆也杵着佩刀,状若威慑,缓慢朝着宫门移动。
这场景太像是自导自演,但无一人敢拆穿,阿肆说得不错,左丞的兵马逼近,隐隐约约传来马蹄声响破天际,这已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直到父子二人退居宫门,阿肆双眸一凝,刻意制造一个假动作,造成李公公击打自己的假象,对方与之太过熟悉,瞬间就脱离掌控,携带下属朝着皇宫外奔逃。
但还未走出数步,李公公的胸膛就被一柄黄金宝剑彻底洞穿,鲜血围绕胸口凝固。他那张苍老的脸迅速衰败下去,了无声息。
“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