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离不清楚在这种场景下封昱回忆往事是为何,为了引起他的共鸣?
应当不是。
他这个皇兄可是个连被刀剑割喉都面不改色的狠角色。
但至少方才还胆大包天妄图刺杀摄政王的黑衣人停止了动作。只是防备封离发难,暗中将新皇围成保护圈。
“那国师说你是命犯凶煞,来日必将尸横遍野。当时的我还不信,但如今看,他的预言,倒真是准确。”被死士护在中央的封昱泰然自若,也许他从未把封离当作对手,插在地缝的宝剑森寒,借由烛光印染,反射其上耀眼的光。
封离自然记得往事。因为从那日起,世人皆知三皇子失了圣宠,若非生母得宠,恐怕要?因为这个预言被打入冷宫。
帝王无情。
“你们将国师放了。”
用的并非疑问句,且一语道破天机。“你们”二字犹为平静,但毋庸置疑,另一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好玩吗?李全福。”
……
“阿肆,你听我讲。”比之矮了约半个头的女牢头伸手拦在他的身前,阿肆不耐烦地想从旁边走过。
他也舍不得动手推人,但付嘉宁的阻拦确实让他心头上火。李公公交代的任务没有完成,眼看时间就快要到了,若再耽搁,这人的小命自己也保不了?。
“十五号越狱之事事关重大,据我所知,他的身份十分特殊,咱们得先禀明摄政王,让他定夺。”见阿肆满脸的不以为意,付嘉宁有些焦急地扯住对方的袖口,“阿肆!我怀疑有人想加害殿下,你能不能听我说……”
“殿下,殿下,你成日只知你的殿下!”忍耐半晌,总算在听到某人的名讳之时动怒。阿肆用力拂开了?她的手——
事实上,尽管已经怒发冲冠,他也仍记得动作要?放轻些,以免不小心伤到对方。
“我不喜欢从你的嘴里听到他的名字,为何偏偏要故意激我?”阿肆粗喘了?口气,右手将佩刀攥得很紧。手背青筋毕露,强忍着脾气。
十多岁的少年本就叛逆飞扬,以他如此克制的举动来看,已经算是隐忍了?。
付嘉宁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事出紧急,若非只有阿肆能帮忙,她也不想苦求于人:“就当帮我最后一次,阿肆,好阿肆,今日大街遇刺,必定也是那些人一早做的手脚,说不定现在摄政王还会有危险。他曾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他陷入危机。”
我也救过你。
阿肆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牢头,似乎因为三皇子的危机感到惊慌失措。他觉得可笑至极。
也许他完完全全会错了?意。付嘉宁之言原本只是想借此之机还清封离的人情,而?她与阿肆之间亲如姐弟,早已不分你我,也不必再刻意分清恩情。——至少她是这么觉得的。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阿肆便将对方言论彻底曲解成另外的含义。
他的表情完全冷漠下来,眼眸氤氲水汽,带着无尽地失望与沮丧:“他就对你那么重要?。”
说完一抹脸。
再次开口之时嗓音不再颤抖,竟然带上了?明显地恶意嘲讽:“不必禀告了?。你的三?皇子现在恐怕已经成了?阶下囚,我现将要?带人入宫缉拿,你再无可能等到他!”
言罢。阿肆狠狠地一甩袖,略过瞬间全身僵直的付嘉宁,持刀与之背道而?驰。
付嘉宁对刚才的话语实在接受无能,犹如晴天霹雳,将她一击斩碎。
阶下囚?为何?
三?殿下费尽千辛万苦才登上摄政王的宝座,兜兜转转,竟还是只能做卑微的囚徒?
回想起那人温暖的拥抱,滚烫热忱,亦或是马车之上赠予衣裳的回避。
他明明,是个这么好的人。
绝不能因此再遭磨难!
付嘉宁忽然转身,猛冲向前,企图环抱住阿肆的腰腹。后方明显地“攻击”袭来,习武之人的本能反应便是抬手出掌。
思绪未动,动作先行。等阿肆看清来人,自己的掌风再也来不及收回。他只能尽力往后撤退,可无论再怎么收礼,最后那一掌也落在了付嘉宁的肩膀。
其实这一击力道并不重。可相反的冲力却让付嘉宁脚踝一扭,一头栽向了?花坛。
后脑重重地磕在台阶之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与之同时,强行收掌的阿肆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捂住胸口大力喘息。
在大脑受撞击的一瞬,付嘉宁的眼前好像闪过什么碎片。可整个脑袋昏沉疼痛,夹杂着陌生又熟悉的记忆,同时向她涌来。
就像是破闸而出的江河,瞬间就冲毁了?堤坝。
付嘉宁隐隐感觉到自己的面前杵了个人,模糊不清,但看样子像是阿肆,嘴唇一张一合,也许是在极力呼喊她的名字。
头疼欲裂,可是到如今,付嘉宁反而?冷静了?下来。她眼前根本模糊不清,却凭借这微末的光芒,死死攥住了?阿肆的衣襟。
额上因为撞击产生的疼痛汗如雨下,疼得眼眶微红,但她还是强忍着剧痛,缓缓张开口。
“三?皇子入狱当日,究竟是不是你……杀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还是想写一千字,但断在中间有些莫名其妙。
总算写到这里了。
哎。
阿肆麻麻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