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牡丹看着刘千塔，又看向了谢词。
她想知道这是谁做主。
主要的是，谢词和刘千塔，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个人的年龄差不了多少，刘千塔应该二十出头，如果是兄弟的话，姓氏也不一样啊？
虽然也不排除是异性兄弟，但卓牡丹第六感觉得不是。
刘千塔见卓牡丹怀疑的目光，憋出话道：“有什么意见，可以提。”
卓牡丹慢慢道：“我没有意见。”
她能有什么意见，莫非还要嫌给的钱太多了？
刘千塔跟谢词对望一眼，既然没有意见，那应该可以直接拍板了。
刘千塔立刻就抓过旁边的包，从里面抽出了一摞纸，摆到了卓牡丹的面前，还给了一支笔：“你看一下，签个字就行了。”
史上最快的合同签约，雇主满意，都省心。
卓牡丹没有立刻签，她看着谢词：“我觉得，还是让我先给你上一节课，你再决定。”
现在不是卓牡丹犹豫，条件这么好对她太有利，她反而觉得对谢词不公平。
虽然她刚才说有信心给谢词补习，但是只有真正上过课，双方才能有一个比较深入的了解。
毕竟，都还有反悔的余地。
刘千塔有点胃疼，这年头还有这么实诚的妹子，到底是实诚，还是蠢。
这样一面倒有利的合同，一辈子也遇不上几回了，现在典型的雇主愿意放水，妹子还非要较真。
谢词看了卓牡丹一会儿，却勾唇笑了一下：“也好，我也认为还是上一节课比较好。”
说着他把合同退回去：“大刘你就先收着吧。”
刘千塔蛋疼的又把合同装了回去，看样子饭也没有人吃了，“我去结账。”
卓牡丹看着他离开，谢词的样子很坦然，两人的关系更让人看不懂了。
刘千塔很快结完账回来，一看手表，刚刚好才五点钟。
他们走出饭店，正是别人吃饭进来的时间。
“就一会儿回去之后，上课怎么样？”谢词征询卓牡丹意见。
毕竟时间还早。
卓牡丹还是愣了一下：“今天就开始吗？”
谢词看着她：“我看你带了书包。”
因为本来就是约卓牡丹过来试课的，所以也就算今天上课，也没什么问题。
卓牡丹想了想，点头道：“好。”
刘千塔咳嗽了一声，之前是想吃了饭后，他就可以找个机会开溜，现在好了，溜不成了。“那我们早点回去，就不闲逛了。”
三人立刻返回了公寓。
卓牡丹的书包就放在沙发上，她上去拿了起来，然后想知道，要在哪里给谢词补习。
刘千塔指向一个地方：“左手边那个是阿词的书房，你们可以进里面学习。”
谢词也点点头，对卓牡丹道：“等我一下，我准备一下。”
然后谢词就走向刚才出来的卧室。
卓牡丹看着书房的锁上的门，又看看刘千塔。
刘千塔没动：“我不进阿词的书房，一会你跟他一起进去。”
说着刘千塔就在沙发上，瘫了下来。
卓牡丹便不吭声了。
谢词出来了，又换了件宽松的衬衫，他走上来帮卓牡丹拿了沉重的书包，“跟我来。”
谢词用钥匙开了书房，一股古朴袭来，红楠木的家具，布满了整整一面墙的书。
谢词走了进去，正中间有一张极大的书桌，他把卓牡丹的书包放上去，转头看着她：“我们就在这里吧。”
卓牡丹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书房，她是设计专业，她忽然就相信，这不是谢词租的房子。没有谁会在租的房子里，大张旗鼓设计这样的书房。
里面都是昂贵的家具，那一张书桌，走近看桌面上都还有许多雕花的暗纹。
难怪刘千塔说，他不进来谢词的书房。
“确定在这儿吗？”卓牡丹问了一句。
谢词已经打开了台灯，闻言看了看她：“你不喜欢这儿吗？”
卓牡丹已经走过去，接过了书包，“挺好的。”她是怕坏了这里的家具。
谢词替卓牡丹搬了把椅子，放在了桌子的对面。
这样两人坐下后，就是面对面。
卓牡丹看了一会谢词，说实话就是两人互相看了一会，其实，都还没有进入各自的身份状态。
卓牡丹拉开书包，从里面把自己准备的讲义拿了出来。
可是她发现，这些不太用得上了。
谢词心里也没有调整过来。曾经他是老师，果然人生这条路，就是风水轮流。谁不得经历经历。
卓牡丹心道，她得先稳住，她是来教课的，按照之前的计划走，才是对的。
卓牡丹翻开了高数课本，看着谢词：“你想从什么地方补起，或者……我能先看看你的基础吗？”
谢词好看的薄唇，有些抿了起来，其实卓牡丹知道了他的分数，应该就知道他……所谓的基础了。
谢词将卓牡丹手上的书调转过来，翻到了其中某一页上，然后他伸出手，指着上面一道题。
“这一道，你能给我讲讲么？”
讲题卓牡丹是一点都没再怕的，这个太容易，她立刻说道：“好。”
那是一道在卓牡丹看来很基本的微积分题，套用公式就可以，主要难点就是答题者的逻辑强弱以及计算能力。
卓牡丹微微前倾，头有些碰到了谢词的脸，但她没注意到，已经开始讲解道：“设Δx是曲线y = f(x）上的点M的在横坐标上的增量，Δy是曲线在点M对应Δx在纵坐标上的增量，dy是曲线在点M的切线对应Δx在纵坐标上的增量。当Δx很小时，Δy—dy比Δx要小得多（高阶无穷小），因此在点M附近，我们可以用切线段来近似代替曲线段……”
卓牡丹大概的讲了一下，抬起头，就看到谢词神色平静，但目光中……他看着卓牡丹，抱歉地笑了一下。
没听懂。
卓牡丹内心深呼吸了一下，没关系，再来，步调放慢一下。
“是哪一个部分特别不懂吗？”她问谢词。
谢词看着课本上那道例题，然后看了一眼卓牡丹，这个眼神比刚才那个笑容还要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