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樊子慧同学，有个“闺门旦”的美誉，班级中谁又有本事能与她争锋。
她似乎害羞地掩面坐回了座位上，可上翘的嘴角却不小心露了出来。
裴音音撇了一下嘴，对卓牡丹耳语道：“我觉得唱的一般。”
关键看那嘚瑟的样子，这樊子慧表现的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实际上那只是在特定的人面前，对她们这些同学，她时常露出的那种高人一等，明显是有一种出身专科的优越感。
而 在樊子慧后面唱的几个同学，都很是沮丧，唱的时候都充满着一股自暴自弃。珠玉在前，有时候能抛砖引玉，有时候却会打击沉重。
虽然当初选戏曲，只是想混个选修课，可是谁愿意被当众拉出来，承认自己是傻瓜。
任何时候，优秀的人都是被仰望的。
恐怕没人愿意做底下的群众。
直到卓牡丹身边，裴音音超级紧张地站了起来。
“大，大家好，我唱的是……”
在宿舍里，卓牡丹听到裴音音练习这首曲很多次，唱的还算不错，可是当众唱歌最难克服的就是紧张，所以胡云生的这次考试才让人哭丧着脸。
裴音音也是紧张到了极致，她完全是凭着对歌曲的熟练，在大脑一片空白的情况下唱了出来，唱完，胡云生给了78分。
裴音音像是捡回一条命一样屁股坐回了座位上，她来不及向卓牡丹求抱抱求虎摸，因为卓牡丹已经跟着站起来了。
“大家好。”卓牡丹直视着前面，调整了自己的呼吸，“我唱《金玉奴》。”
很多前排的同学，还来不及转头看清楚卓牡丹，一段熟悉的旋律就进入了他们的耳膜。
卓牡丹唱的正是胡云生此前在教室放过的那一段，这一学期下来，恐怕这首金玉奴已经是所有人最熟悉的京戏。
“杭城金老大有一个女儿叫玉奴……”
卓牡丹开嗓到收官，将自己之前练的一整段词唱了个完整，才堪堪停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超过三分钟时间，毕竟之前练习的时候并不知道会有时间限制。
前排扭头的学生，还保持着扭头的姿势，基本全班的学生在卓牡丹唱完后都还看着她。
胡云生站在讲台上，他居然和台下的学生们的反应……是一样的。
他盯着卓牡丹，眼眸里浮现的是惊讶，刚才这一段嗓，可以称得上是浑然如珠玉，清脆落入盘，相当相当的让人惊讶了。卓牡丹天生音色并不算顶尖，正因此听到她用娴熟的技巧弥补了音色差距之后，才更加震撼。
这些技巧，可不是一个只学了一个学期、每星期只有象征性的一节课的学生就能熟练掌握的啊？
几乎是一瞬间，胡云生看向了自己的爱徒，谢词坐在讲台下第一排，此时唇边带笑，仿佛一切不言而喻。
“92分。”
全班瞩目下，胡云生报出了卓牡丹的分数。
他还加了一句：“非常不错。”
虽然只有四个字，可是要知道全班几十个唱完的学生，不管分数高低，胡云生最多给的表情就是微笑，根本没有多余的一个字。
甚至刚才，樊子慧也就多了一个微笑，加一个点点头的动作。
卓牡丹说道：“谢谢教授。”
其他学生只听得出卓牡丹唱的也很好听，但具体好到什么程度，她们判断不出来。
当听到这个分数的时候，所有人明显都震惊了。
看卓牡丹倒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其实就像是一个平时一直在刻苦学习的学生，考试考了高分，也许会高兴，但显然不会有太多震惊。
过程决定了成败。
樊子慧变了脸色。她的高兴根本还没持续几分钟，就这么被熄灭了。
卓牡丹？
她当然还记得她，前不久在教室里也是唱金玉奴，唱的难听至极，全教室的笑柄。
讲真，要不是现场开唱，她都有理由怀疑卓牡丹假唱了。
后排的女生站起来已经有半分钟了，可是她尴尬的发现所有人的注意力却还都不在自己身上，许多人还在窃窃私语讨论卓牡丹的高分。
卓牡丹和裴音音本来就坐在靠后排，之后剩下的学生已经不多了，又花了不到二十分钟，全班学生的考试，算是正式完成。
但一场选修课考试，却居然让人难以释怀。
说真的，最意外的人……其实是胡云生自己。
他都没想到，期末考试，会出现三个90分以上的。
虽然他看似只是张口就报出了分数，可是对这群学生的水平，胡云生从教课的第一天开始，心里就有个数了。
说白了，胡云生自己，也并不相信这个班级的学生里，会有人真正下功夫努力练习戏曲。
今天的考试，除了谢词，其他那些学生的表现，本来也在意料之中。
想不到这意料，真的会出现意外。
裴音音冲进宿舍，就很激动：“今天我们戏曲期末考，牡丹一开嗓就拿下了第二名！第二名耶！”
第一名是谢词，那当然不可超越，在裴音音心里，卓牡丹这就等于是得第一了。
杨紫挑起眉，也很惊讶意外：“牡丹原来唱歌这么好？”
裴音音竖起了大拇指：“专业水准的。”
樊子慧都变得没那么了不起了，卓牡丹可不是专业出身，也没顶着什么“闺门旦”的美誉，可是只用区区的2分，就让这位“闺门子惠”颜面无存。
杨紫立马道：“那下次去KTV，牡丹你必须跟我们去啊。”麦霸就是这么产生的。
92分，裴音音羡慕死了，她练了那么长时间，才得了78分，虽然她的确紧张了，可牡丹也是当着全班面唱的啊，而且牡丹到底是什么时候练歌的，真的是天才一般。难道这就是学霸到哪里都是学霸吗？
沈文婷拎着水壶走出了宿舍的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勾唇冷笑了一声，幽幽地自言自语： “一个选修课得高分，有什么好得意的？”
大学里，谁会把选修课放在眼里？
60分正及格，考一百分，多出来的那40分都是笑话。
反正建筑系的大作业，某人她一定会输给陈梦琳，并且输的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