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戏剧吗？”
卓牡丹已经坐在社团教室中，和谢词面对面暂时休息。突然的询问让卓牡丹愣了一下。
原本这个问题，谢词是不会问卓牡丹，因为他决定帮这个姑娘通过考试，而不去苛责她是否真心喜爱。
谢词对其他人，甚至同样戏曲教室里的那些“同学”，他都不曾有过对卓牡丹这种宽容。
卓牡丹碰到了谢词的眸光，似乎也明白了他是在认真问的，她先抿了一下唇，思考时的惯性，”我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什么，对我而言，只要是我愿意为之努力的事，就够了，因为我一定能全力以赴。”
就像是决定考青南一样，而且是建筑系，卓牡丹整个六年学习都是在为此努力的。她从来不设更多选项，因为目的地就一个，也就一条路通到那里。
她再次看着谢词，不知道回答是否让他满意。
谢词却很长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只是继续看着卓牡丹。
一个认真，一个较真。谢词发现，他居然是较真的那一个。
认真恰到好处，较真，则用力过猛。
然后谢词就忍不住笑了，笑出声了，看到卓牡丹投来询问的目光，他摆了摆手，“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
长久以来学习戏曲，对戏曲的执着和热爱，让他也变得苛刻，和较真，对其他所有学习戏曲的人的苛刻。
虽不知谢词为何突然就放松了下来，但卓牡丹见他不再追问她喜不喜欢戏曲，也就跟着放松了一下。
其实被谢词这样问，她还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透过教授的窗户，卓牡丹可以看到大操场的一角。
就算没有关于大学操场的记忆，可每个人，也总有关于中学、甚至小学时候对操场的回忆。
那时候学校的操场，就是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地方。
中学时候，没有大学校园这么广袤的占地，齐全的设施，大学学生们有的是自己喜欢的校园角落，谁会一直待在操场上。
所以操场上让人纪念的，是那份回忆吧？
卓牡丹倒是理解了这个设计灵感。
代表纯真、自由的少年时代。
卓牡丹转过目光，再次看向了谢词，她身边好像也没有可以请教的人，“你有关于操场的记忆吗？”
既然是记忆，必然是那种深刻的，能让人直到现在，也是下意识回想。
再观察一下谢词的脸，比如收收女生情书，被女生表白什么的……
谢词的回答却没有一点浪漫细胞：“我一直都在戏曲少年班学习。除了广播体操，没在操场待过几次。”
从小谢词上的就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教育历程。
很多人都说谢神为什么要舍弃戏曲大学来青南，青南这种综合性学府，氛围开放，简单来说就是，自由。
所有戏曲的基本功，技巧，谢词早已会了，所以戏曲大学那样的地方，谢词已经不需要了，他想要一片自由呼吸的天空。
卓牡丹看着对面清秀的少年，从他眼中，看到另一片截然不同的风景。
陆教授每天都会把作业系统打开，看着空空的界面，仿佛沉寂的汪洋。
而在某一天的清晨，这片汪洋，终于给了回应。
电脑上，提示收到了一份作业。
当看到提交作业的人，是她的名字时，他不知道是意料之中，还是仍感惊讶之外。
尤其是，点开这份作业，陆教授不由自主将设计图拖到最大化，逐渐铺满整个电脑屏幕。
然后陆教授不由陷入了沉思。
就在当天，晚些的时候，群里的其他学生们，倒是收到了教授发来的一条消息，道：“已经有同学，率先提交了自己的作业，老师不点名，给其他同学做个激励，时间不多了，大家要努力加油。”
这一次是唯一临近截止日期，系统里，却还没有学生提交作业的。
陆教授这么催，也是有私心。他希望再驱赶一下这群孩子们。
而群里的人也炸开锅了，虽然在群里肯定不好直接说，但人人心里都在疯狂想问谁是这个第一个交作业的猛人。
私下建立的小群里面，就开始疯狂讨论，有人猜是陈梦琳。
“一定是，我的妈。”毕竟只有陈梦琳符合这么彪悍的人设。
想来想去，大家也觉得不可能是别人。
而且群里，每个人都站出来否认，能否认的都否认了。
巧的是，这时陈梦琳正在赶设计图，早就把群屏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和这些人长篇大论的聊天，心里也设着界限。女神可以亲切，但不需要平等。
有人就单独轰炸了陈梦琳。
陈梦琳皱着眉头才扫了一眼手机，看着发来的不知所云的消息，搞什么？
她还在辛苦设计，这时候交什么作业？谁这时候能交的出来作业？
“我没交作业。”陈梦琳不耐烦回了消息，就直接静音了。
她正在心烦，很多设计点她想做到完美，所以一遍又一遍的在修改。
得到回复的女生惊呆了，陈梦琳也说自己没交作业，那谁交作业？！
谁居然敢在这个时间，这可是整个青南的设计图，不是以前的小打小闹，和这次的大作业比以前的当然就是小打闹，他们都觉得时间不够用，疯了都要，他们打死也不相信有人已经全部设计了出来，还把作业直接就交了！
私聊群中又炸开了锅，每个人又再次咬牙切齿否认自己没可能现在就交作业，更多的人甚至连设计思路都还没有！
“有没有人可能，教授只是为了督促我们而已？”才故意说已经有人交了作业。却不说名字。
他们觉得就算是专业建筑师，也不可能这几天就设计出整个青南来！
很多同学都附和了起来，认为事实就是这样，陆教授可能只是用了一个策略，他们果然都紧张起来了。
直到。
“我觉得教授……不是这样的人。”陆教授还是比较威严的，并非那种诙谐类型的老师，而且学生交作业这种事情，他督不督促，最后期限都在那里，学生不可能不交。
这是大学，学分和作业都干系甚大，恐怕没有学生敢倒行逆施挑战。
陆教授闲的没事才会用这种事来扯谎。
最后群里所有人还是不知道，到底交了作业的是谁。
群里还有一半学生在潜水，也就没有关注群里的点名，所以交了作业的是在这些剩下的一半学生里？
所有人的焦虑，其实都源自于巨大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