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理想中操场应该是什么样子？”卓牡丹居然又问起老人。
“我理想中的？”老人似乎有些微诧，扫了一眼卓牡丹，见她居然是认真在问。
卓牡丹目光凝视，看着老人。
老人居然贼笑了两下，“我们以前上操的时候，同一个操场，跳体操的妹子，就在旁边，互相挥舞着手臂做操，有时候，还能碰到妹子的胳膊……”
卓牡丹：“……”？
老人突然大笑起来，摆了摆手，胳膊脱离了卓牡丹的搀扶。
怎么可能让年轻人来扶，那太丢脸了。每个人老去的时候都不服老，如果从内心都认定老了那才是真正的老了。
看老人越走越远，卓牡丹忍不住站在操场边缘，又一览着空无一人的操场，这么大地方，却没有几个学生在了，固然和学期末有关，可老人口中那种所有同学齐聚在操场上放声大笑的场景，似乎的确从没有在眼前的操场上看到过。
不知老人是何方神圣，卓牡丹摇了摇头，这时一阵风吹来，她又裹紧衣裳，好冷，还是回寝室吧。
老人直接熟门熟路地去了教务处，推开了其中一间办公室，陆教授一看见他：“梁老！”
赶紧迎上来。
梁老晃着脑袋：“我说这环境该治理了，这么大的雾霾，难怪你们都窝着不出去。”
晨练本该是一件好事，可这种气候，让人不能从容啊。
陆教授叹口气：“环境治理也这么多年了，咱们校园其实一直是绿化比较好的，可杯水车薪啊。”
相比较整个城市，青南这一片又算什么。
梁老说道：“有人交大作业吗？”
大作业的提交通道在布置作业当天就开启了，可今天早上陆教授打开系统，还是一个勇者也没出现。
陆教授看着梁老，居然有点苦笑：“连我都觉得，您这次给的作业，对他们来说，是不是太早了？”
以往最多就是，让他们选取青南的一个小角落，进行搭建和设计。
结果呢，这一次是整个青南校园包括在内。
梁老在暖气片上搓着双手：“不管多大的题目，其实都只是框架而已，他们只要找准自己想要的立支点，做起来并不难。”
陆教授笑着摇了摇头。
对梁老来说，当然是什么都不难，可这还只是一群学生啊。
这几天陆教授背黑锅也背的很冤枉了，都以为是他这个教授想出的这个题目，这群孩子要是知道真正的出题人就在眼前，不知道个个都得做什么反应。
梁老看着陆教授，呵呵说道：“是你先说，这一届的学生非常有天赋，我这才想看看，是不是所言不虚。”
陆教授连忙摆手：“不不，您可别赖我，哈哈。”
有天赋是一回事，可这样算不算拔苗助长啊？
梁老看出陆教授的担忧，说道：“怕什么，这才第一个学期，看看这次的作业交上来怎么样、就算我的方法错了，你也来得及修正。”
正因为是第一个学期，所以才一切皆有可能，即便打击了这些孩子，后面还有的是时间重塑他们的信心。
况且，要是真的在这一次的作业里，发现了一两个奇才，那不是更得偿所愿吗？
陆教授心道，看来这黑锅还得背下去。
卓牡丹低着头回了寝室，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去了卫生间。
洗了一番走出来，杨紫趴在床上望着她：“牡丹，有雾霾诶，你还是别出去了，对身体不好。”
昨天还看到一个新闻，一位市民晨练，结果在雾霾里昏倒了。
卓牡丹也觉得今天不舒服，她在家乡的时候，没有领略过这样的空气质量，所以一直坚持晨练，想不到中招了。
裴音音说道：“学校有健身房的，不收钱，学生证拿去登记就可以。”
卓牡丹去过一次健身房，她还不习惯用器械锻炼，所以才天天去操场。
“明天不出去了。”卓牡丹说道。
“牡丹。”裴音音突然红着脸，捏住她的手，“我今天，微信找谢神聊天了。”
可怜的迷妹，加了男神这么久的微信，却一直不敢骚扰，今天可把她激动的。
卓牡丹看着她，半晌道：“挺好的啊。”
裴音音这种花痴心情，只能找卓牡丹倾诉：“下星期，戏曲就考试了，所以我，我发了一段自己的唱词，让谢神指点一下我。”
看她那激动的样子，看起来谢词不仅指点了，一定还指点的很细心。
卓牡丹伸出了大拇指：“你可以的。”
裴音音立刻激动地梦幻般飘回了床铺。
杨紫啧啧啧地摇了摇头。
卓牡丹回过神，她的《金玉奴》好像也练的差不多了，她曾经唱了一遍录下来，说实话，听起来还是不那么好听，但比起之前课上的嗓子，算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了。
刚这么想，手机上收到消息，“这周末，来一下社团吧。”
是谢词？
最后一个周末了，她才意识到，这么快就已经最后一周：“好的。”
谢词片刻发来：“练完这一次，你就算自由了。”
多好，自由的曙光和甜美。
谢词觉得卓牡丹对于戏曲，应该没什么那种发自心底热爱的，她只是努力地做好所有课业，是这种认真的精神促使她学习。
卓牡丹看着手机上，却有些奇怪：”下学期你不开社团了吗？”
看谢词的样子，可不像是弄个社团只为了过个瘾吧。
谢词愕然：”你下学期还要来？”
卓牡丹不由道：”下学期不是还有课吗？”
而且戏曲的课程是一直延续到大三下学期。
谢词终于慢慢道：”下一次的选修课，你还准备选这个？”
戏曲课程会一直有，但学生可以不选。
卓牡丹道：”为什么不选？“她刚刚入了门道，学会了一点基本功，这就不学了？那之前学的那些不是都白学了？
谢词看着屏幕上的对话，第一次不知该怎么接。
在他看来，每次上课教室里面，那一堆学生，起码三分之二，都只是为了来混学分的。余下的那三分之一，或许有学戏的心，也有一半是三分钟热度，最后筛选下来的，能有三五个就不错了。
他愿意教卓牡丹，他更愿意解释为，是一种恰好的缘分。喜欢她眼里的韧性，那就帮她完成这一学期的学业，反正对他来说，并不困难。
可现在卓牡丹告诉他，要还继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