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不相信地又盘点了几次，可不管多少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她不相信人的脑子可以比机器还准确……不对，是那个叫卓牡丹的女学生，她的脑子比机器还快一点。
店长明知道结果还是忍不住自欺欺人。
之后几天每次卓牡丹来上班，店长都必然要来“视察”，发现卓牡丹一如既往，总是下意识地就能报出金额，而每次收银机上的结果也分毫不差。
在卓牡丹看来，她特意记住每个面包的价格，只是为了能收款的时候节省时间而已。就像是学习的时候，她下意识会去寻找效率最高的方法。可在别人看来，这却成了神奇的事。
“五十六元，谢谢。”
又一个顾客付完了款离开了店里。
按照卓牡丹这种速度，排的队很快又没了，其他的店员都开始忍不住瞩目了。这工作能力，是把她们都比下去了？
可店长脸色却淡淡的，有这样的员工，哪怕是兼职，也应该高兴才对，大大节省了店里的人力物力。
除了第一天上班，卓牡丹不熟悉业务，略有些手忙脚乱，那天晚了半个小时才交接班之外，那以后卓牡丹不管店里多繁忙，都可以在两个小时兼职结束之后，准准地完成盘点交班。
这天来接班的妹子叫小米，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性情还很直爽，忍不住对卓牡丹道：“牡丹，自从你来了，我接班都轻松多了。”
以前交接班的时候，客人一多，接班的人势必也要跟着忙碌，累的焦头烂额。
可是卓牡丹事先就把客人清差不多了，接班的人也倍感轻松。
一个同事碰了小米的胳膊，对她使了个眼色。
不远处店长表情冷淡，正向这边看过来。
小米神色一僵，低下了头。
卓牡丹直接就走了，学期末每个学生都忙碌无比，她路过旁边奶茶店和拉面店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兼职学生，也都换成了大三和大四的学姐。
这世上大部分人还是普通人，没有办法一心二用，两面兼顾。
卓牡丹回去之后去图书馆绕了一圈，赶在图书馆关门之前，借出了一本书。
《哲学与普通逻辑》。
期末考试要考公共课，涉及面广，不比平时的考试，盯着建筑学一门下功夫。
而哲学，真是人生就是哲学。
熄灯之后，杨紫却咽干口渴，偷偷地摸下床准备去倒水喝，一大杯水灌下去，舒服了，又转头想摸回去，一不小心看见了卓牡丹的床铺。
卓牡丹把自己整个蒙在被窝中，就算现在天气冷，也不用这样吧？
杨紫耐不住好奇心，慢慢地蹑手蹑脚走过去，手推了一下卓牡丹的被子。
顿时，被子像蚕蛹一样蠕动了一下，卓牡丹的头从里面伸出来，看到是杨紫她惊讶了一下。
杨紫也像石化尴尬在床边。
卓牡丹正用手机的照明灯，窝在被子里看书。
凌晨快一点了，杨紫只觉得难以置信，挤，挤出一句道：“你这样……费电。”
卓牡丹讶异看着杨紫，杨紫又低声说道：“而且，伤眼睛。”
她们宿舍三个人都有近视，难得卓牡丹是视力最好的，一双眼睛明亮有神。
卓牡丹一言不发关掉了手机的灯，把书合上放到了枕头旁边。才看着杨紫，用口型轻轻地说：“睡吧。”
杨紫沉默着，发现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摸着回了床上。
躺下后，却又是翻来覆去好久才睡着，睡之前瞥了一眼卓牡丹的床铺，卓牡丹安静睡着，被子搭到肩膀，也没有再裹成之前的蚕蛹。
……
“卓牡丹在被子里看书？”陈梦琳看着对面的沈文婷，挑了一下眉。
早起她们和502宿舍几个人一起出来吃早餐。王燕语热恋中有男朋友陪伴，当然不会来了。
昨天沈文婷玩手机到半夜，杨紫起来的时候她早就知道。
旁边502的女生笑了一下：“我还悬梁刺股呢。”
许文姣道：“再来个凿壁偷光。”
至于这么用功吗，我的天。
什么时代了，而且还是大学里，现在这种举动只会让人觉得怪异。
“反正她一直都是个怪异的人。”沈文婷有点冷地说道。
哗众取宠。
“反正不管怎么用功，也赢不了梦琳。”好几个女生都心照不宣，笑了一下。
沈文婷看到陈梦琳的脸色有点拉下来，不知什么时候起，只要提到卓牡丹，就必然要把陈梦琳也一起拉出来。
沈文婷看着那群女生：“不要总把她和梦琳放到一起，梦琳和她根本不是一个level，好吧。”
这样强行也不过是拉低陈梦琳的格调，抬举了卓牡丹。
陈梦琳脸色才缓了缓。
许文姣素来机灵，立刻就一笑：“我看是她单方面把梦琳当做对手，梦琳可没有理她。”
其他人也附和：“对，没错。”
……
虽然只是兼职，但卓牡丹每次也至少提前半个小时就到，认真做准备。
今天她去的时候，看到排队的客人已经排在门口，卓牡丹都惊了一下，今天周二，平常都是客人最少的，怎么排队排的这么厉害？
她走进店内，看见收银台前小米忙碌的身影，一边不停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客人不耐烦道：“能不能快一点？！”
卓牡丹快步走过去：“怎么回事？”
看到小米居然是在用一个计算器，挨个计算客人的金额。
“收银机坏了，店长说已经联系人来修，可是到现在也没来。”小米都要急哭了，店里就她一个人，店长说已经通知其他休班的两个店员过来帮忙，可是人呢，小米想也觉得她们肯定找借口不愿意来。
和卓牡丹说话的当口，一个女顾客将一大盘糕点，直接推到了收银台上，“麻烦快点结算，我还赶着回家呢！”
卓牡丹目光一扫，足足有二十多种面包，小米抱着计算器手忙脚乱地按，”稍等、马上好！”
后面的顾客更加怨声载道：”怎么还用计算器？这得到什么时候？”
“我都排了四十分钟了。”
越是这样催促小米心态越崩，计算器一下按错数字就清零了。
小米身上一寒，脸上一白。看她呆在那里，卓牡丹慢慢把她计算器拿过来，对那个女顾客说道：”一共两百七十二元，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