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牡丹看着面前蜡烛，半晌才轻幽道：“我？”
嘴唇的肌肉有些不受控制地抖动，谢词微笑说道：“先试一下，不要太有负担。”
没有负担？不管是蜡烛还是谢词，都够给卓牡丹负担了。
卓牡丹吸了口气，微微张口，啊……啪，蜡烛灭了。
卓牡丹保持张开的嘴：“……”
才一下就灭了？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谢词却慢悠悠拿出了打火机，重新点好蜡烛：“再来一次。”
再来？
卓牡丹慢慢地再张嘴，感到喉间终于艰难震动了一下，这次坚持了两秒，又灭了。
谢词重新点燃蜡烛：“再来，不着急。”
不着急吗？卓牡丹内心道，她很着急啊……
蜡烛不断的灭，点燃，又灭，又点燃，循循环环，谢词真可谓不厌其烦，看着卓牡丹的目光，都是越来越鼓励。
因为蜡烛燃烧的时间，明显变长了。
卓牡丹现在最多能坚持五秒，可是她的气息不稳，后劲也不足，这已经是极限了。
谢词倒是非常意外卓牡丹的坚持，他是习惯了严苛的训练，可卓牡丹不是，蜡烛这种练习枯燥而乏味，可卓牡丹这好像已经是练习的第三十次了？
三十次，谢词都为之惊讶。
卓牡丹在又一次熄灭蜡烛后，却没有看到谢词重新点燃，谢词说道：“今天不用再练了。”
卓牡丹一直绷着嗓子，闻言一愣：“可是还没练好。”
谢词不由一笑：“怎么可能一天就练好？”
像是舞者练习基本功一样，越是基本功，越是需要长年累月的。
谢词已经收起了蜡烛，“看看窗外。”
我的天，居然是天黑了？没黑也是快黑了。
卓牡丹捂着嗓子，又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她顿了顿接过来：“谢谢。”
教她发声，其实说起来浪费的是谢词的时间，因为对谢词来说什么也学不到。
卓牡丹放下了水杯：“那我先走了……”
谢词刚穿上了外套，抬眼看着她慢慢道：“不去吃饭吗？”
他似乎很自然的准备和卓牡丹一起去吃晚饭。
卓牡丹：“……”
“那我请你吧？”她迅速反应过来，既然占用了谢词宝贵的一下午，至少要请人吃个饭什么吧？
牡丹对于人际交往不擅长，可她觉得这应该是基本。
谢词不由一笑，从善如流：“行啊。”
两人并肩在学校里走，卓牡丹也不知道哪里有正式的餐厅，她知道的就是校门口的几个小店，可是会不会太寒酸了？
谢词说道：“很久没吃一碗汤面了，学校食堂好像都没有面条。”
这是因为面条这种食物需要新鲜现煮，显然不适合学校这种大锅饭。
卓牡丹下意识说道：“学校门口的拉面店，我之前和朋友去吃过，她们都说好吃。”
谢词也立刻就点头：“那就去那家吧。”
两人沉默着继续走向校门口，实际上，谢词也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只是他在卓牡丹面前会尽量多说几句，因为这个姑娘实在是太不会说话了。
卓牡丹也很明白这点，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没什么朋友，除了家庭因素，大部分还真的是性格原因。
但她心里，其实是很能体会别人的感情的，比如杨紫和裴音音，她很清楚她们的善意，正如清楚此刻谢词也是在为她解围一样。
许文姣正和宿舍另外一个女生走进校门，她们下午没有课，直接去街上逛到现在才尽兴地回来。手里大包小包败的新衣服：“我来的时候特意没有带家里那些旧毛衣和棉袄，现在换季了，正好买新款秋装。”
另一个女生忽然拉了一下她，许文姣狐疑：“干什么？”
那女生呆着眼睛，指了指：“那个牡丹。”
这时卓牡丹正跟谢词在旁边一条道上，但两人谁也没发现许文姣。
另一女生原本只看到了卓牡丹，但谢词这时偏了一下脸，那女生顿时惊讶的捂住了嘴。
斜阳下的侧影如此惊艳。
“文娇，那个男生，是不是我们上次在小北欧看见的那个？”这样的男生见了一眼当然就不可能忘，在小北欧的时候就惊为天人，让她们之前一心倾慕的梁少今都沦为凡人。
这时候谢词和卓牡丹已经走出了校园外，许文姣一下午购物的愉快都烟消云散了，盯着卓牡丹和谢词成双的背影，手里提的衣服都觉得沉。
那个女生有点了然：“果然，果然他就是卓牡丹男朋友吧……”
卓牡丹说没有男朋友，卖好学生人设，这女生果然是说一套做一套很虚伪的那种？
抬头看着拉面馆，卓牡丹迟疑道：“人好像，有点多。”
谢词说道：“没关系，反正也不着急。”
开在学校的店，除非真是难吃到人神共愤，不然基本上都会挤满学生。
门口还有女生兼职发号码牌：“再等两桌就到了！”
卓牡丹领了号码牌，看了看四周，难道就在门口傻等吗？
“那个，你喜欢喝奶茶吗？”
她慢慢看向谢词。
谢词缓缓勾唇一笑：“喜欢啊。”
真的吗？卓牡丹呆呆看着他：“那我们去买？”
奶茶店估计是卓牡丹最熟悉的了，这校门口的店虽多，其他学生可能已经挨个打过卡，可是不包括卓牡丹。
两人到了奶茶店，卓牡丹又回头问：“你喝什么口味？”
谢词哪里喝过奶茶，在菜单上随便扫了一眼，“原味奶茶吧。”这个最便宜。
卓牡丹点点头，到前台去点单，谢词听到她说：“一杯原味奶茶，一杯……香芋牛奶。”
店员也是个实习生，甜美一笑：“要帮您打开吗？”
卓牡丹想了想：“打，打开吧。”
过了一会儿，两杯奶茶做好，店员特意用了一蓝一红两个吸管放入杯里，情侣色。
卓牡丹毫无所觉把原味奶茶递给谢词，谢词看着她：“谢谢牡丹。”
卓牡丹看谢词捧着喝了一口，不由问道：“好，好喝吗？”
谢词眸内含笑：“好喝。”
这时，卓牡丹口袋里的号码牌也响了，她拿出来，“排到我们了。”
两人立刻自然并肩走出奶茶店，朝着旁边拉面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