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芷兰脸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硬,随即她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不好意思的道:
“可是我大姐姐的腿有伤,想来夫人会让我跟着照顾,我若是不跟着,只怕夫人要生气了……”
开什么玩笑,没有邀请贴的她若是个跟着穆凉去赏花宴,秦家迎宾的小厮可不会看在穆凉的面子上放她进去。
“为什么要你跟着照顾?你又不是她君青岚的丫头!将军夫人这个当家主母,当得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穆凉一脸的不满。
这样的反应自然是让君芷兰满意的,她低下头,掩住眼中的喜色,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委曲求全。
“夫人是当家主母,每日事务繁多,一时有照顾不到的,也是有的,更何况姐姐的腿伤……”君芷兰像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急忙道:
“妹妹,你就当没听到罢。”
君芷兰对穆凉的为人还是有些许了解的,穆凉平日里最是个喜欢在人后搬弄是非的人,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要刨根问底的,她这么说,就是故意要穆凉把君青岚腿快废了的事情散布出去。
她准备回去让荷露别再下药了,这样哪怕是君青岚后来察觉被人害了,也无从查起,只要君青岚因为腿伤被皇帝退了婚,楚渊铭自然可以从中浑水摸鱼捞到不少好处,到了那时也再没有理由找她麻烦了。
君芷兰心中的算盘打得劈啪作响,面上却是不显。
穆凉也如她所想的一样,亲昵的挽着她的手臂向她撒着娇。
“青岚姐姐的腿到底怎么了?好姐姐,我你还不了解嘛~你告诉我,我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这……”君芷兰脸上的表情渐渐由慌忙转变为犹豫。
“好姐姐~你既然拿我当妹妹,就应当信任我啊~好不好嘛~好姐姐~”穆凉晃动的君芷兰的手臂一脸的讨好。
“那好吧……不过你要答应我绝对不说出去。”君芷兰终于“勉为其难”的答应。
“姐姐说的话,妹妹自当遵从。”穆凉开心的笑起来。
君芷兰看着穆凉的笑容,眼中闪过一抹计谋得逞的笑意,依旧是那种柔柔弱弱的语调,缓缓的道:
“昨日我大姐姐去我的院子里找我,说了一通奇怪的话,原本她的腿治疗了那么久,按理说也该能正常站立了,可她却说她的腿像是化掉了一般,毫无知觉,根本无法站立,还说,她怕是被谁设计陷害了……更奇怪的是,大夫说我大姐姐的腿再要不了多久就好了,我不知其中缘故,也不敢妄下定论,不过这事真是越想越奇怪。”
“能有什么奇怪的?依我看,不是她想要无病呻吟逼三皇子退婚,就是她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再不然……就是她做什么亏心事遭了报应。”
穆凉嘟着嘴,一言一语皆是对君青岚恶毒的揣测。
不过这也正是君芷兰想要的,她对穆凉做了一个闭嘴的动作,假意道: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别胡乱猜测了,我想我大姐姐一定是太敏感了,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她就能下地走路了呢!”
穆凉上下打量了君芷兰一圈,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语气里带着恨铁不成钢:
“她们那一家子都这么对你了,你怎么还帮着她们说话啊?我都不知道该说你善良还是愚蠢了!”
君芷兰听到这话垂下头,似有些不自在的捋了捋自己耳畔的碎发,道:
“将军一家对我挺好的……”
这善良得有些过头的话让穆凉不禁有些气恼,干脆偏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这时君青岚一行人乘坐的马车已经进了城,停在了三皇子府的大门前,锦歌跟敖润菊跳下车,楚渊墨也从马车上亲手把君青岚推了下来,敖润菊注意到君青岚微红的眼眶和鼻尖,想着他在马车外听到的不那么清晰的对话,忍不住带着些许欠扁的语气,开口朝楚渊墨揶揄道:
“你对君姑娘做了什么呀?”
楚渊墨经过他的身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怼道:
“你家住海边?管那么宽。”
敖润菊倒也不是第一次被怼了,但还是头一次被怼了之后朝着楚渊墨露出了灿烂的姨母笑,府门口的侍卫看着敖润菊有些滑稽的笑容,心中的想法都出奇的一致。
敖公子怕不是又吃错药了?
四人进入三皇子府,君青岚才转头朝身后推着轮椅的楚渊墨问道:
“怎么带我来皇子府了?”
楚渊墨停下脚步,淡淡的递给敖润菊一个眼神,敖润菊立刻会意,转头拍了拍锦歌的肩,道:
“丫头,你家主子现在有护花使者保护了,咱们啊~还是别再这儿吃狗粮了,走!哥带你在府里随便逛逛。”
锦歌对敖润菊的话似懂非懂,但也没着急跟着他走,而是看向君青岚,征求她的同意。
君青岚和楚渊墨对视一眼,脸颊微红,轻轻的点了点头。
锦歌这才行礼告退,跟着敖润菊往着皇子府的花园跑去。
“现在可以说了罢。”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带你来皇子府里逛逛……”
其实他就是想和她多相处一下。
“你既然是墨兰阁的阁主,那‘沁玉’……便是你下令寻找的罢!”
君青岚靠在轮椅上,脑中思绪又被调动起来。
楚渊墨推着君青岚,抬腿朝着自己的书房慢慢的走去,听到君青岚的问题,他情绪有些低落,应答道:
“药是我下令找的,但需要用药的不是我……是我母后……”
“皇后娘娘?”君青岚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敢相信。
前世皇后并不曾传出过生病的消息。而且就皇后的身份来说,她若是生了病自有太医院操心,就算是太医院没有这味药材,也应该是朝廷悬赏寻找啊?可为何寻药的事会是楚渊墨暗中派人查探呢?
“我的病刚治好没多久,我母妃就中了毒,这几年,我母后表面上看起来安然无恙,可五脏六腑早已被毒性侵蚀,身体也每况愈下,亏得有徐老爷子在,否则我母后怕是也撑不到寻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