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栖病房内出来?的护士小心翼翼地?敲了敲男人病房的门,男人头也不?抬道:“进来?。”
护士走到?病床前,有些无奈道:“燕总,陈先生还是不?吃饭。”
先前到?了饭点时,护士就曾进陈栖病房内,柔声叫他该吃饭了,但是坐在画板前的青年手上握着画笔,眼都不?眨,仿佛整个人都沉溺进了自我的世?界中。
护士不?敢打扰,只?能按着燕寰的吩咐,等到?青年的颜料基本上都没了,停下画笔时,才小心翼翼走进去?叫青年吃饭。
谁知道青年浑身散发着不?想吃饭的气息,抿着唇坐在画板前,整个都沉闷了下来?。
护士只?能无奈地?来?找燕寰,毕竟那位青年是梁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照顾好的。
燕寰听到?某个名字,手下挖颜料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来?,面上神色莫测。
面前的护士正?在殷殷地?等待着燕寰说些什么办法,好让青年安安分分地?吃上一顿饭。
毕竟她的现在的工作就是照顾好青年,让青年吃得好睡得好心情好。
谁知道坐在病床头的男人面上神色莫测,并不?出声。
谁敢劝正?画得上头的陈栖去?吃饭?
反正?燕寰是根本不?敢。
上辈子他年少?轻狂,不?知死活在某天晚上硬是要陈栖从画室里出来?陪他吃饭。
那天晚上,他抬腿坐在沙发上,面色不?善地?对着梁志道:“他都画了几天了啊!”
“你自己数数看?他多少?天都没陪我吃饭?”
说罢,他自个沉思数了一下,一边数着一边不?可置信地?抬头道:“三天!”
燕寰咬牙切齿道:“就为了那个破画,三天没陪我吃饭!”
还说爱他,明明就是爱那堆破颜料!
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颠三倒四?,本来?就营养不?良了,那小身板风一吹好像就要倒。
梁志默默看?着气得扯开领带的男人,发狠地?说要将那小画家从画室里带出来?,好好教训一番。
结果梁志把人从画室带到?大?厅上时,就看?到?男人立马安静下来?。
陈栖眉头轻轻蹙着,神情怔怔的,仿佛是沉浸在了画中,浑身都散发着低低的气压。
燕寰那时候还不?知死活,抬腿在面前的茶几小桌上,面色桀骜不?善,对着青年面无表情道:“你给我过来?。”
然后陈栖就过去?了。
十分钟后,男人手忙脚乱地?哄着眼眶红起来?的青年,咬牙道:“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
面前的青年只?红着眼眶,摇摇头,垂下头道:“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让二爷生气。”
男人冷哼一声,看?着青年乖乖坐在桌上吃饭,满意了下来?,只?不?过当时的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直到?当天晚上,燕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小画家抱着被?子,安顺地?睡在大?床的最?右侧角落地?方,中间与他隔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不?仅如此,陈栖的睡姿还是背对身子,只?留给燕寰一个后脑勺,便安然睡去?。
毫不?夸张地?说,中间留出来?的位置能够塞下一个梁志。
而陈栖也第一次没有在睡前闭着眼,弯着嘴角等着他的晚安吻,也没有在他怀里安静地?翻看?着画集,更没有陪着他一块处理公务。
在漫漫长夜中,只?有一个好看?的后脑勺正?对着他。
死活扯不?下脸皮的燕寰:……
想到?这,病床上的男人抬眼瞥了一眼护士,不?动声色假装事不?关己道:“找梁志去?。”
这种年少?轻狂不?知死活的事,丢给梁志做就好了。
护士愣愣,然后点了点头,急急忙忙去?找梁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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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栖默默坐在画板前,愣愣地?望着自己那幅未完成的画。
旁边的护士小心翼翼轻柔道:“陈先生,我们不?骗人的,您吃了饭就有颜料送来?了。”
青年弯起的袖口沾了一点颜料,苍白的面上带着点警惕,坐在椅子上望着护士。
护士诚恳微笑着面对青年,见到?青年依旧没有什么反应后,她想起梁志说的话,犹豫了一会,然后小心道:“陈先生,梁先生说,如果您还不?吃饭,燕先生会来?亲自找您。”
陈栖:“……”
他立马站了起来?,镇定道:“去?哪吃?”
别问,问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护士微微一笑,侧身道:“已经给陈先生准备好了。”
病房内放置了一套用餐的桌椅,陈栖洗净手,走进拉开椅子,微微皱着眉头望着桌子上的菜。
陈栖望见那蛊色泽清亮的补汤时,心下就一咯噔,想要强行装作没看?见,谁知护士对他轻柔道:“陈先生,您要先喝汤哦。”
“根据检查,您有些营养不?良,适当的食补有助您的身体呢。”
陈栖:“……”
系统小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忍吧。”
陈栖咬牙,几乎是两眼抹黑地?吃了这餐饭。
吃完饭后,青年苍白的面上多了一点烟火气,他抬起头对着护士犹豫道:“那个,颜料什么时候会到??”
护士收拾着碗筷,笑着道:“要先休息一下哦。”
陈栖闻言有些失落,他转头望向那幅未完成的话,蔫蔫地?点了点头。
护士瞧着青年的模样,心有些软,面前的男生看?上去?年纪不?大?,应该还是学生年纪。
男生模样生得好看?,透着一股子清清朗朗的干净,眸子也像一汪沉静的湖泊,穿着病服单薄,醒来?便安安静静坐在床头。
只?有在落地?窗前的画架上,握着画笔的男生整个人似乎是温柔了起来?,专注的模样看?上去?极为抓人视线。
护士心下有些感叹,就算是她在病房内看?上青年画上一天的画,恐怕也不?会烦闷都哪里去?。
想到?这,护士忍不?住对着青年笑着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帮您问问。”
陈栖闻言目光落在护士身上,似乎带着点不?好意思,轻轻点了点头。
两小时后,吃过药洗完澡的陈栖靠在病床上有些昏昏欲睡,他一旦画画停了下来?后,便特别容易犯困。
更别提这会还吃了药,洗了热腾腾的澡,这会靠在床上眼皮子正?打架得厉害。
陈栖努力撑起眼皮子,远远望着自己那幅没有完成画,心底嘀咕着要等到?新的颜料送来?,但是渐渐的,还是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几分钟后,查房的护士轻轻走进来?,来?到?病床前,看?到?青年闭上眼睡着,便摁灭灯,只?留下昏黄的灯光,便轻手轻脚走出了病房。
整个病房都安安静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行的轻微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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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寰病房里,男人微微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合上了面前的电脑,低声对梁志嘱咐了几句,都是关于公司长久以来?几个比较棘手的问题。
梁志恭敬答是,敏锐地?发现了燕寰几乎是一针见血点出了问题的所在,他内心十分激动,几乎是按捺不?住沸腾的热血。
按照这样下去?,燕寰绝对能够成为燕家最?优秀的家主,燕家必定能够在这个倾覆的时代重现辉煌。
他梁志的毕生所愿必能够实现!
梁志压抑着颤抖的嗓音,热血沸腾地?刚想正?想跟燕寰提起开拓国外?市场的项目,却?看?见男人正?在认认真真地?把一个一个颜料盒码得工工整整放好。
梁志满是雄心壮志,对着燕寰激动道:“二爷,我帮您送过去?吧!”
这种小事就不?用劳烦燕寰的宝贵时间了,燕寰的时间与精力若是放在了燕家的事业上,何愁燕家不?兴!
男人面色不?善地?抬起头,望着梁志微微皱眉警惕道:“抢什么抢,轮不?到?你。”
梁志:“……”
燕寰满意地?看?着颜料盒码得工工整整,他估摸着按照上辈子陈栖的习惯,这会陈栖已经睡着了,便愉快对梁志道:“推我过去?。”
他早在处理公务的时候就坐在了轮椅上,心里想着快些处理完公务,就能快些见到?他的小画家,连晚饭都只?匆匆吃了几口就搁下了。
梁志一口老血梗在心头,他欲言又止地?望着燕寰,最?终还是将燕寰推出了病房门外?,推向了陈栖病房里。
轮椅上的男人抱着一大?盒颜料盒,微微抬头,似乎是知道要去?见什么人,男人桀骜的眉眼带着些柔和,寡淡的唇微微弯起。
轮椅静静驶过了长长的回廊,停在了一间病房门前,梁志轻轻拧开了门,想要推轮椅进去?,却?没想到?男人手微微抬起,示意他停下。
梁志顿住了脚步,便恭敬退后在病房门外?等候。
燕寰将颜料盒放在腿上,转动轮椅,驶进了安静的病房里。
病房内只?亮着柔和的灯光,病床上的青年沉沉睡着,闭着眼,呼吸浅浅,额上柔软的额发散落,露出了洁白的纱布。
青年侧着身子,脸庞对着不?远处落地?窗前未完成的那幅画,似乎是在睡着前经过小小挣扎,强撑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睡着了。
燕寰转动轮椅来?到?病床头前,伸出指尖轻轻地?碰了碰青年额上的纱布。
布满伤痕的手浸了颜料,洗后变得火辣辣微微红了起来?,衬着青年的脸庞,有些狰狞。
昏暗的灯光下,青年呼吸浅浅,男人低低轻轻道:“不?是不?给你画画。”
“老是画画,饭也不?吃,觉也不?睡。”
睡着的青年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微微皱起鼻子,还轻轻翻了个身。
男人抱着颜料,嘀嘀咕咕道:“你看?你看?,又生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梁志(慷慨激昂):燕家要做大!做强!做辉煌!
燕狗(委委屈屈):老婆等等我,公司破事好多好多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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