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车内寂静无声。

面前的青年微微仰着头,闭着眼,眼尾带着一抹潮红,嘴角含着笑,鼻尖眷恋轻轻抵在男人下巴,温热的吐息缠绕在男人喉结上。

燕寰喉咙剧烈滚动了几下,他紧紧绷着腰,眸子烧得赤红,低头死死盯着怀里的人,眸子里翻滚的情绪沉得骇人。

他宽大手掌摩挲着青年那截颈子,指尖压抑得有些痉挛,声音哑得可怕道:“陈栖,你醉了。”

男人已经交叉起腿,手上却舍不得放开青年,只能发狠地咬上自己下颚的软肉,逼迫自己清醒。

青年歪了歪头,晕乎乎露出一个漂亮的笑来,衬着潮红的眼尾,埋在他怀里闷闷叫着:“二爷。”

燕寰只觉得理智都快被烧得神智不清,他嗓子冒着火一般,低头用下巴抵上青年柔软的黑发,温柔小心翼翼低低哑道:“嗯,二爷在。”

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燕寰想,疯了。

这一刻,哪怕青年拿把刀子往他心窝子上捅,他现在都舍不得动一下。

只愿沉溺死在青年身上。

但他没有察觉,过了一会后,怀里青年的身子渐渐变得僵硬起来,甚至在他怀里慢慢睁开了眼。

陈栖是被系统叫醒的。

他被叫醒后,一人一系统沉默了。

陈栖脑袋还搁在上辈子的姘头身上,他绝望道:“这怎么搞?”

系统干巴巴道:“要不,你发个酒疯?”

发什么酒疯?

陈栖现在就想当场发疯。

男人宽大的手掌紧紧绷着,慢慢摩挲着他的颈脖。陈栖更加绝望在心底道:“他在硌我屁股。”

系统也沉默了,没敢问是什么东西在硌陈栖屁股。

男人一手摩挲着他颈脖,一手轻轻拍在他背上,低低温柔道:“二爷在。”

没过一会,燕寰便感到怀里人的脑袋渐渐偏到了他的肩膀上,呼吸沉稳下来,似乎是又睡着了。

燕寰垂下头,小心翼翼地将怀里人放在车椅上,给青年披上自己的外套。

青年一动不动闭着眼,脸庞的潮红褪去了一些,呼吸浅浅,一副睡得特别沉的样子。

燕寰垂着眸子,凝视着沉睡的青年,他伸手拨开青年散乱的额发,沙哑道:“陈栖。”

装睡的陈栖心头一颤,生怕男人看出;什么端倪,但依旧强忍着一动不动闭着眼沉睡着。

没想到男人只是伸出指尖碰了碰青年鼻尖上那枚小小的痣,忽然笑了起来,低低哑道:“小醉鬼。”

那一刻,燕寰心里溢满了期待,他想着,青年既然能在喝醉时跟自己撒娇,是不是意味着青年其实也像他一样,在偷偷关注着自己?

闭着眼沉睡的青年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睫毛扑动了几下,唇瓣动了动,似乎在嘟囔着什么。

燕寰眼里含着笑,俯身靠近青年,似乎是想听听到青年在嘟囔着什么。

“秦…学长……”

燕寰身子一僵,像是被迎头生生泼了一桶冰水。

偏着头沉睡的青年嘴里亲昵嘟囔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小声中似乎还带着撒娇的意味。

似乎这样的叫唤,发生过千百次。

燕寰浑身僵硬在原地,他手掌不受控制地死死箍上青年后颈,漆黑眸子沉沉望着青年,周身气息沉得骇人。

原来青年在喝醉时,不只只会叫他的名字。

一想到青年喝醉酒,埋在在别的人怀里软声叫唤,带着笑意与爱意呼喊着那人的名字时。

燕寰周身气息不稳,就想硬生生把他们化为齑粉。

忽然,沉睡的青年眉间轻轻蹙起,燕寰才发现,自己紧紧箍着青年后颈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燕寰闭上眼,猛然松开了手。

他沉沉望着青年,忽而带着狼狈地拉开车门,在路灯下眯着眼点了根烟。

跑腿回来的司机拎着药,站在车旁,抬头地望着他。

燕寰眯着眼在缭绕的烟雾中,他吐出一口烟圈,淡淡对司机道:“药放车上。”

司机瞧着燕寰的模样,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将药放在了车上。

没过多久,车门被人拉开,一个黑发青年慢慢地拉着车门,他身上批着一件西装外套,摇摇晃晃地扶着车门下车。

燕寰掐了烟,大步流星走过去,垂头扶住青年低低道:“醒了?”

青年似乎是难受极了,紧紧皱着眉头,步伐有些摇晃。

燕寰紧紧抿着唇,开口道:“回车上去。”

难受成这样,还下车。

青年看上去似乎是头痛欲裂,踉踉跄跄甩开他的手哑道:“回宿舍……”

燕寰沉沉道:“去车上,我送你回去。”

青年与他僵持在车门前,看样子估计是醒了一些酒,认出了是他,死活不愿上车。

燕寰看着刚才还埋在他怀里软软叫他二爷的青年,这会一动不动沉默地站在他车门前,说什么都不愿上他的车。

怀里似乎还残留着青年埋在怀里的感觉,下巴下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

那是青年一点一点抬头,弯着眸子想小猫一样闭着眼吻上去的。

燕寰喉结滚了滚,他又想到青年沉睡时叫着别的男人的名字,只觉一股戾气就猛然涌上了心头,他上前几步,将青年抵在车门前,沉沉望着青年。

将青年抵在车门前的男人开口道:“要么上车,要么就别回去了。”

青年听到,明显愣了一下,却听到男人淡淡道:“我说到做到。”

青年犹豫了一下,僵持了一会,最终还是转身,上了车。

燕寰上车时看到搁在座椅的外套,他抬头看了看靠在窗边偏着头的陈栖,沉默了下来。

他坐在陈栖旁,开口低低道:“你和你同学都喝醉了,我本来想送你回宿舍的。”

陈栖偏头看向窗外,没说话。

男人也沉默了下来,车内氛围压抑沉默。

青年就像是一块冰,从骨子里就在抗拒着他的接近。

燕寰伸手递过去了袋药,低声开口道:“回去吃一些醒酒药,不然醒来难受。”

他看着青年淡漠的模样,顿了顿道:“我…没有什么恶意。”

车子缓缓停在宿舍楼下,青年浑浑沉沉拉开车门,没有接过那袋药。

燕寰递过去的手臂僵直在空中,装着药的袋子沉沉坠在空中,青年头也不回,伸出长腿淡淡道:“您有没有恶意对我来说不重要。”

下了车的青年站在车门外,神色淡漠道:“因为您对我来说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