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元五年五月初八,帝后大婚,普天同庆。
是日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喜鹊鸣柳梢。
腰间系了红色绸带的侍卫从皇宫大门一直排列到祭天的圜丘,另有御林军在街上戒严,肃清道?路以便帝后御驾通过。道?路两旁无数百姓伸长了脖子想要一睹天颜,可惜透过明黄的轻纱只能隐约看?到两个穿着大红吉服腰杆挺得笔直的青年端坐在其中。
车舆由远而近,围观的百姓纷纷跪下,所过之处,排山倒海的跪拜声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车上的皇后娘娘洁白的下颚微扬,目光平静地看?着那跪了一地的黑压压的百姓,一派端庄,那矜贵自持的模样,国母风范尽显。可过了闹市,脱离了众人的视线后,皇后娘娘忽然身子一软,像枯萎了的花儿般,有气无力?地耸拉着肩膀。
见状,坐他身旁不怒而威的赵御眼中多了丝笑意,伸手扶住他的肩膀,让他挨着自己。苏青泽立马僵直了身子,脸色微微泛红。他抬头看?过去,赵御狭长的黑眸目光柔和地和他对?视。
“再?忍忍就好。”赵御伸手轻抚他眉间艳红欲滴的孕痣,清冷的嗓音里带着哄人的意味。
帝后大婚本?来就极其繁琐,他还特意以劳民伤财为由精简了不少没必要的环节,可青年从前三日开始就沐浴焚香准备大婚事宜,今早鸡啼时分又被叫起?来梳妆打扮,按大婚步骤一步步走下来,还得全程端着,身心皆疲。
“嗯。”苏青泽轻轻应了声,软下身子挨着他。大婚的礼服奢华繁重,还有一身华贵的配饰压在身上,幸好他不是女子,不用像那些命妇一样佩戴得满头珠翠,否则他真的要后悔了!
被他挨着的男人坐姿端正,一派从容,想想自己才?这么端着一天就感觉累得不行,可对?方?日日如此,苏青泽不由问:“不累吗?”
明白他什么意思,赵御淡然一笑:“习惯了。”习惯了,日日如此也就没什么累不累。
从他作为皇七子,名字被正式记载在玉牒上时,就有专门的老师教导他仪容,而他又极其自律,这么多年过去,这些刻板的规矩已经深入灵魂,然后在他身上展示出来的是完美的皇子风范,如今已变成了迫人的帝王威仪。
苏青泽一愣,直起?身子,抿抿唇道?:“你是皇帝,没人敢管你,你不用那么辛苦的。”
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不习惯在别人面前那样散漫,那只在我面前就好了,我也可以给你靠着的。”从前他年少时,两人在一起?赵御总是很随意,就是他要上树掏鸟窝赵御也陪着他,就算把衣衫弄脏把脸弄花,赵御虽然没有笑,但看?起?来心情挺好的。
“好。”赵御薄唇扬了扬,轻轻捏捏他不再?肉乎乎的脸颊。他软绵绵白嫩嫩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一株柔韧挺拔的青竹,能给他肩膀依靠了。
苏青泽用手戳了戳他嘴角:“你好像很高兴?”他这几天被一群人折腾个没完没了,笑都笑不出来。可赵御从在宫里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嘴边就微弯着,现在尤其明显。
抓住他手指,赵御挑了挑眉,低声问:“你说呢?”
苏青泽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尤其赵御的眼神?十?分危险,便立马住嘴了。
看?他不说话,赵御把那指尖圆润莹白的手放在唇边细细啃咬,苏青泽吓得瞪大眼,急忙把手抽回来。可赵御紧抓着不放,还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为什么不像以前那般唤我?”
两人一年多没见面,一见面青年没像之前第一次来京城时看?见他激动?得想扑过去,只站在那远远对?着他微微笑,他道?是青年长大学稳重了,哪里会想到青年会和他生分?
不愿意叫他名字就算了,和宫人提起?他的时候也有了别的代称。他是大齐的皇帝,朝廷文武百官的皇上,却唯独不想成为他口中的别人。
苏青泽垂眼,慢吞吞地道?:“我娘说进了宫不能这么没大没小?。”
赵御用力?咬了下他手指,苏青泽吃痛,嘶了声。
男人眸色沉沉,苏青泽顶着他灼人的目光,闷闷地哼了句:“不知道?叫什么。”叫皇上他不喜欢,叫阿珩又被人告诫不许这么叫。
“叫阿珩就很好。”
苏青泽摇摇头:“我那时候年少不懂事你哄我叫就算了,现在哪能这么随便?”他第一日进宫的时候,他问宫女‘阿珩下朝了吗?’,那宫女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问谁。后来有嬷嬷过来教导他大婚的礼仪、为后之道?还有侍君之道?。他虽然不耐烦但也都耐着性子做到了让嬷嬷满意。
嬷嬷说赵御先是君王,其次才?是你的丈夫,你得先敬他再?爱他,情爱在家国大义面前什么都不是,让他不要拿出小?女儿家的做派来,整日黏黏糊糊的。此外,叮嘱他需时时谨记自己代表着皇上的脸面,凡事得以皇上为重,多多为皇上着想。还说皇上年纪不小?了,让他宽容大度些,尽快为皇家开枝散叶……
闻言,赵御眉峰微皱,正色道?:“我迎你进宫不是为了让你被这些条条框框束缚,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理会别人。”
苏青泽笑了笑:“嗯,我没打算听她们?的,只是……”只是对?方?是你的母亲派过来的人,代表着你母亲的意思,初来乍到,我不好拂了她的面子。
赵御眉头皱得更紧:“是不是太后让人说了什么?”
因?为没有依照太后的意思迎娶她喜欢的女子进宫,太后气得大病一场。后来以侍疾为由,招了许多大臣家适婚的女子和双儿进宫,致使他每日都会遇到一些不择手段想引起?他注意的人。他一怒之下,以雷霆手段处罚了好些心思重的,更是放出消息,借着自己大婚普天同庆之际,若是有看?对?眼的男女或双儿可向他讨要赐婚的圣旨。双管齐下,各家都动?了心思,那些女子双儿也就不敢再?来招惹他。
青年进宫,太后没有召见过一次,而今日他大婚,太后也没有任何表示。
可没有表示就是最?大的表示,她借此告诉所有人,她并?不喜欢皇后。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那是他的皇后!
“无需理会她,也不用在意她说什么。”赵御眼神?有些冷,“你是我的皇后,没有谁能管你。”小?的时候,不管他是被人欺辱受伤了还是挨饿受冻了,她都没管过他,也没关心过他,只每日哀戚先帝没有来看?她,又嫉恨位份高的妃嫔如何风光,整日对?镜自怜抽抽噎噎。后来他背水一战夺得地位,她才?想来管他,现在居然还想连他的皇后也管。
想到太后手指颤抖地指着自己大骂不孝的样子,赵御眸底的阴郁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墨。
她骂他,他忍了,可他的皇后又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受她的气……
伸手揉开他紧皱的眉,苏青泽道?:“知道?了,我不理会他们?就是,你不要生气。”
赵御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吻了吻:“不知道?叫什么就叫赵御吧,叫我的名字。”
“只有你能叫。”
皇帝的名讳是禁忌,直呼的话乃大不敬,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名字起?来不就是给人叫的吗?如果他的皇后都不能叫,那谁有资格?
苏青泽眼睛一亮:“可以吗?”
“我是皇帝,我说可以就可以。”
苏青泽直直看?着他:“赵御?”
“嗯。”
“赵御?”
“嗯。”
“赵御赵御赵御……”
赵御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看?他还要叫,干脆把他的嘴堵住。
青年眼里闪亮亮地泛着兴奋的光,那里面倒映着自己小?心的身影。赵御心里喟叹一声,狠狠把人抱住。
从今往后,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了,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得见摸得着,不需要再?从信纸上的只言片语中想像他微笑的眉眼,模拟他心信中欢快的语气……
苏青泽眼角眉梢都带着笑。他这声赵御叫出口,估计又有人说他恃宠而骄了。但那又如何?如果他都不能恃宠而骄,谁有资格恃宠而骄?
行至圜丘,赵御先下了车,而后转身把手递给躬身而出的苏青泽。在朝廷文武百官的注视下,苏青泽对?赵御微微一笑,把手搭上去。
红毯蜿蜒直上,铺就一条通道?直通圜丘祭坛。祭坛共有九十?九层台阶,赵御紧紧牵着苏青泽的手和他一同往上走。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大齐皇帝成亲需携皇后登上圜丘祭坛祭天,以昭告上天皇帝成家将延续皇家血脉,希望上天保佑一切顺利和国运昌隆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等等。
鼓乐声在耳边缭绕,苏青泽看?着两人相?握的手,忽然想起?很多年前他和赵御去爬山。
那时候他还是个身材滚圆的胖子,走两步路就得喘一下,可赵御没有嫌弃他走得慢,而是牢牢牵着他的手,一步一步往上走。
他走累了赵御便停下来等他歇好了再?走,原本?小?半个时辰的路,他硬是走了大半个时辰。
这个男人一直都在等着他,迁就他……
“祭了天就不能再?反悔了。”
耳边忽然响起?男人低沉的嗓音,苏青泽一抬头就落入一双幽深如潭的眼眸中。
“我不会像沈卿那样说甜言蜜语,也不会像他那样会哄人,更不会像他那样愿为君洗手作羹汤……”
苏青泽怔了怔,想要笑,可又觉得心里酸酸涨涨的。是不是他总是用羡慕的语气描述挚友两夫夫的互动?让赵御误会了什么,才?会让他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和自己提这些?
“我只有这一颗心和这万里山河给你。”男人的黑眸里满是认真。
苏青泽嘴角微微扬起?,缓缓说道?:“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他第一次来京的途中,在船上和威廉先生学过一段时间的外语,后来他在给赵御的信中写了一行外文:ILoveYou。
……这是他一个人的秘密。
上香、祈福、叩拜,待礼成便有礼官大声传诵,祭坛下所有人对?帝后二人行三跪九叩之礼,跪拜声响彻天地。
祭坛上赵御和苏青泽并?肩而立,一个英武不凡气势雍容,一个眉目如画清朗明媚,两人大红喜服上龙凤呈祥的图案在阳光的映照下耀眼夺目、翩然欲飞,十?指相?扣的两人,相?视间情意脉脉,宛若一对?璧人。
帝后起?驾回宫,皇帝大婚的流程进行得差不多了,苏青泽回宫后接受众命妇的朝拜,赵御则去宴请群臣。
苏青泽不认识京中的命妇,是以所有人都是按等级一一上前和他见礼。
苏青泽的出身在京中一应贵胄中并?不显赫,而且太后也不喜欢他,便有些自持身份贵重的命妇在给他见礼时略敷衍。苏青泽面不改色,直接让人赐座。
这时候有下人通传道?:“镇国公到——”
一身宝蓝长衫无比威武飒爽的顾长封大步而来,苏青泽还未来得及让他不必多礼,顾长封直接跪了下去:“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青泽急忙迎上去扶他起?来:“顾……国公快起?身!”
“谢娘娘!”顾长封抬眼看?他,见青年眼里盛满欢喜,冷厉的眉眼不禁柔和许多。
让顾长封坐在自己下首,苏青泽不再?理会他人,转头和顾长封说话。
被晾在一旁的命妇你看?我我看?你,敢怒不敢言。
镇国公虽是双儿,却不算在命妇之列,而他的身份又比在场的所有命妇都高,没有人敢对?此不满。
镇国公平日极少和她们?这些圈子里的夫人们?往来,是个超脱后宅女子双儿的存在,即便有人不喜欢他也不敢不尊敬他。此刻这个寡言少语的镇国公和皇后相?谈甚欢,两人神?态自然亲近,似是旧识。
“顾大哥,我今天一大早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穿着厚重的礼服来回奔波,我好累啊,当大人物都这么累的吗?”苏青泽小?声道?。
顾长封忍俊不禁:“其他人还好。但皇上日理万机,尤其辛苦。”
“我不懂政事,没办法给他解忧。”苏青泽皱了皱眉,对?顾长封诚声道?:“只能劳烦顾大哥你们?多多献策了。”
顾长封笑道?:“这是我们?作为臣子的分内之事。”
苏青泽眨眨眼:“我不想和她们?在这里虚与委蛇,太无聊了!我想去你家看?看?双胞胎。我都还没见过他们?呢!”
顾长封莞尔:“过几日我带他们?进宫给你看?。”说着看?了眼那些坐得一个比一个端庄大气的命妇,低声道?:“你不喜欢直接叫她们?退下便是。皇上就是怕你不喜欢应酬,特意叫我来替你赶人。”
苏青泽有些意外:“那不太好吧?会不会让人觉得我这个皇后太过目中无人?”
顾长封语气温和:“你见过她们?就行了,不需要和她们?寒暄。如果觉得有兴趣相?投的,偶尔让她们?进宫和你说说话就成。”
想了想,苏青泽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我改日设宴你得来啊!今日先让他们?回去吧,我有点坐不住了。”他不仅累,还饿。这几天都在斋戒,他早上就只吃了一碗莲子百合羹,饿得不行,他想吃肉!
顾长封应下,起?身行礼道?:“今日乃皇上和娘娘大喜之日,臣等便不打扰娘娘,就此告退!”
镇国公都告退了,其他人不得不跟着起?身行礼退下。
苏青泽目送那些长裙逶迤姿态万千的命妇们?离开,立马回房去换衣裳。明安看?他要换掉那身火红艳丽的吉服,不由道?:“这衣服这么好看?,皇上都还没怎么看?呢,少爷你怎么就换下来?”
苏青泽动?作一顿:“大礼都行完了,我总不能穿着这一身等他回来吧?”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问:“等我回来作甚?”
苏青泽一回头便看?到男人站在他身后,长身玉立,器宇轩昂。
“这么快就回来了?”
赵御点点头,走过去轻拥着他:“嗯,我想和你一起?用膳。”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青泽就觉得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忙让人传膳。
赵御站在他身后,给他脱了华丽繁冗的外套,最?后苏青泽身上穿着件裁剪合身的大红锦袍。他肤色白皙,这几年一直在锻炼,这一身红色更显得他身材修长,神?采奕奕。
赵御揽着那劲瘦的腰身,有些爱不释手,等摆了膳才?把人放开。
这一顿饭吃得苏青泽心惊肉跳。
他在大快朵颐,可坐他身旁的男人却盯着他用目光在大快朵颐。那目光如有实质,似要把他整个人吃进肚子里。
等赵御真正开吃的时候,苏青泽才?真正体会到被人吃进肚子里的感觉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
大红的喜床上,青年肌肤如玉,墨发如藻,四肢修长柔韧,像海妖般惑人,赵御忍不住把人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吃个好几遍。
苏青泽无法抗拒只能被他带着一起?在情潮中沉浮。
云雨初歇,亲吻他汗湿的鬓角,赵御的嗓音沙哑慵懒,满满的都是餍足:“不舒服?”
把脸埋在被子里的苏青泽摇了摇头,赵御轻笑一声把人挖出来,苏青泽目光慌乱不敢和他对?视。
“你在慌什么?”赵御把人压在身下磨蹭,很享受这种?肌肤相?贴的感觉。
苏青泽汗毛都竖起?来,手抵住他肩膀:“够了!”
“不够。”赵御低头亲吻他脖颈,又用力?烙下一个红印。
“赵御!”苏青泽急得咬了他一口,“我明日还要去拜见母后,你让我怎么见人!”他脖子都被啃了好几遍,就是高领的衣裳都遮不住那痕迹,而且这时候穿高领的衣裳也太奇怪了!
“不必了。”赵御抱住他,翻了个身,“太后明日会起?驾去西山行宫颐养,你不用去送她。”
苏青泽一惊:“我们?刚大婚,太后就搬到行宫去住,天下人会如何看?待我们??”
赵御亲吻他眉眼,笑道?:“无妨,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人说你是祸水的。”
苏青泽眉头紧皱:“她不喜欢我,我对?她也喜欢不起?来,别人说我我也不怕,但你是皇帝,你把她送到行宫去,你要后人怎么看?你?”
“我都入土了哪还管得着那么多?”赵御难得轻松地调侃,“我是皇帝,偶尔肆意妄为一次又如何。我与她相?看?两厌,让她去行宫住,眼不见心不烦,对?她对?我都好。”
说完,赵御摸摸他的脸,柔声道?:“不说她了,陪我睡一会。”
闻言,苏青泽乖乖趴在他胸口。赵御轻抚他滑腻的脊背,心中一片安宁。
“赵御,你不要难过。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我会一只陪在你身边,如果你喜欢孩子的话我们?就生一个,这样你就有和你血脉相?连的家人了……”苏青泽小?小?声说道?。
青年清澈的眼里满是对?自己的心疼,赵御心尖颤动?得厉害。
他在立后圣旨上所说的并?不是好听而已。很久以前,他就希望能有一人懂他悲欢,知他冷暖,在收到少年的信时,他就知道?自己找到了。
那个白白软软的少年,眼神?清澈,心思纯良,就像一道?温暖的光照亮他阴郁的内心,从此他的心里就多了和煦的风、嫩绿的草和轻软的花香。
笑起?来眼睛弯得像月牙的少年在他心里默默耕耘,给他开辟了一方?绚丽多彩的天地,渐渐地他心里的冰便化作了温柔的水……
“我有你就够了。”赵御亲亲他的眼睛,神?色认真。
苏青泽有些犹豫:“不生吗?可是我娘让我最?好生个儿子,她怕我在宫里待不住,也怕我失宠后孤苦无依。”因?为没有生儿子,他娘受尽老太太的白眼,在他爹当上知州后情况才?好转起?来。他能理解他娘的担忧,但赵御又不娶别人,不存在他会失宠的说法。
捋开他额前的发,赵御眸色温柔:“你娘是为你着想,我会让她放心的。我若是有孩子就必定是你我的血脉,所以你想生就生,若是不想就算。”
苏青泽喜出望外:“我现在还不想生!”他毛毛躁躁的,还不懂怎么照顾小?婴儿。
赵御笑:“等你再?长大一点再?说吧。”
苏青泽:“我现在不是小?孩子了!”
“嗯。”赵御用鼻尖蹭蹭他的脸,哑声道?,“要是再?不睡,我们?再?来做些大人才?能做的事?”
苏青泽脸色一红,急忙闭上眼。
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赵御搂着人也合上眼。
屋中紫金瑞兽铜炉青烟袅袅,轻柔的风从窗外吹进来,清灵而温雅的香气随风而动?,飘散了一室。
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嘴角含笑,似在做着无比甜美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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