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青泽都无精打采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人就像霜打的茄子似得。
甚至连走路都不看路,在院儿里面散步都能够摔倒。
悲催的哦。
落欢去请大夫,青泽就躺在贵妃椅上瞪着大眼睛,了无生趣。
哎!
一阵风吹来,门被扇的哐哐作响。
青泽一抬头,身子还没来得及坐起来,一道人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你,谁?”
青泽倒是淡定,来人也很淡定,只是摊开手掌心,里面那枚六芒星的图腾安安静静地躺着。
“烛照?”
“是。”
青泽这才开始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一张面具,挡了整张脸,除了两只眼睛,什么都不露出来。
“兄弟,你这是没诚意。哪有人做买卖,是带着面具的。”青泽大大方方地掂了掂手里的玉佩,“找你来是商量事的,不是看你装神弄鬼的。”
“你确定想看本座的脸?”
“难道有什么不能看的?”
“怕吓到你。”
说话之际,他将面具掀开。
青泽登时就愣住了。
那是怎样一张脸啊。
面具之下,满脸都是狰狞的疤痕,交错、不堪,要是在晚上,再配些灯光,完全可以去拍鬼片了。
不是说怕吓到她么,一言不合就摘面具。
“你不是阴阳师?怎么会被烧成这样?”
很明显的烧伤,但,又有什么人能够将召唤的出鬼神的阴阳师烧成这样。
“这是胎记。”
青泽满脑门的问号:“纳尼?你确定?”
这样的疤痕居然是胎记,这家伙怕不是被人骗了吧。
烛照将面具重新戴上。
青泽意识到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人家并不是没诚意,只是怕吓到她而已。
“褚宁皖说,你找本座。”
“啊。”青泽想起正经事来:“那个,你召唤我来,也不来和我打个照面,我怎么知道你找我来做什么?”
“本座不知道。”
“嗯?”青泽又是满脑子的问号:“你不知道你召唤我来?”
“有人告诉本座,你是他。”
“你能不能说清楚些?”
青泽有种不祥的感觉,这家伙,是个白目。
有点蠢萌蠢萌的,或许是被人当枪使了。
烛照道:“本座在找一个人,他告诉本座,只要在极阴之日行召唤之术,就能够找到他,但你不是他。”
青泽:“……”可以爆粗口吗?
所以,她就只是个代替品,哦,不,应该是被召唤错了的人。
平息了内心翻滚的怒意,青泽深吸了两口气,只吸一口她怕当场就被气到窒息而亡。
“你能把我送回去吗?”
“不能。”
“为什么?”
“召唤阵的引子丢了。”
青泽很想一口老血喷出来。
好吧,这个阴阳师是个人才。
“你刚刚说的那个他是谁?”青泽捕捉到一点点的线索,她得尽快找到机会回去。
烛照摇摇头:“不认识。”
果然,一口气会直接窒息的。
“好好好!你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召唤我来,现在告诉我,召唤阵的引子丢了,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青泽抓着那块玉佩,很想直接往烛照脑门上砸了。
但看这徒有一双冷厉双眸的男人,心智却异于常人,不,应该是低于常人。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行召唤术。
还能把引子给丢了。
牛逼!
她要大写一个“服”给他。
“喏!”
青泽递上那块玉,她是个良善之人,算了,不计较了。
“这是什么?”烛照没有伸手,只是睨了一眼那玉佩,“成色太差,本座不要。”
耿直boy!
“这不是你的吗?这是在悬崖边儿上……咦?”青泽望着烛照,“这不是你的?”
烛照点了下头:“不是。”
“那这个?”青泽啊啊了两声:“我知道了,这个是那个偷你引子的人留下的,你赶紧顺着这条线去找,肯定能找到引子的!”
“不必。”
额……
“为什么?”
这么斩钉截铁地拒绝,真的好吗?
“他答应了,只要本座将大礼送到三王府,他会替我做另外一个引子。”
“什么意思?”青泽忽然想起,“你刚刚说的大礼,该不会是,白月光郡主吧!”
烛照好似和青泽心有灵犀那般,出奇地能够明白她说的话,点了下头:“是。”
青泽嘴角抽了抽:“我现在更好奇你背后的那个神秘人是谁了。”
“你还有事吗?”
烛照很有礼貌。
青泽托着腮:“你看我的样子,像还有事的?”
TMD!问了个寂寞,大大的寂寞。
她原本以为找到了烛照就能够找到回家的路,结果现在,人告诉她,她就是个被召唤错的悲剧,而且还不能回去,因为引子丢了。
呵呵哒!
她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啊。
想哭,难受。
落欢带着大夫来的时候烛照已经离开很久了,纪嬷嬷也火急火燎地跟着过来,看着青泽小腿骨上的淤青,以及手掌心的破皮心疼不已。
大夫用热水、酒水消了毒,刚刚将伤包扎好,纪嬷嬷就心疼地拉着青泽的手,在包扎好的伤口处亲了亲:“一定要快点好啊。”
青泽原本还浑浑噩噩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震惊地缩回手,就像看怪兽似得看着纪嬷嬷。
纪嬷嬷不以为意,坦然地说道:“吓着王妃了,不过这是老奴乡下的说法,只要被关心的人亲一亲伤口,伤口就不疼了。以前王爷爬树摔下来,哭的那叫一个惨烈,怎么哄都不好,贵妃娘娘也是用这法子让他不哭的。”
“以前,母妃是这样哄王爷的?”
“是呀,这法子还是老奴教给贵妃娘娘的,只是后来,王爷年龄稍长,自出辟府,常年征战沙场,身上的伤多了去。贵妃娘娘虽然和王爷是母子,但男女有别,也不便这般亲昵。以后呀,这还得王妃来。”
说这话的时候,纪嬷嬷眼里露出了期盼。
真希望王妃能够给王爷生个活泼的孩子,郎才女貌,诞下的子嗣也必定是人中龙凤。
青泽却没有注意到纪嬷嬷眼里的期盼,反而是陷入了沉思。
前几日,元澜宸亲她,并不是揩油,而是,怕她疼。
她竟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