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一夜无梦，睡的很踏实。
或许是身边若有似无的青桔香味，给她起到了镇定的作用。
或许是有一双手臂不断给予她温暖，让她不会半夜突然惊醒。
总之，她睁开眼睛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情好的没了边。尤其这房间里还飘进了一丝炒鸡蛋的香味。
季芊肚子饿的咕咕叫。直接起身下床，还不忘把拖鞋穿好，才循循下楼。
楼梯口处，正好能看到厨房里有一个忙碌的身影。
蒋亦峥爱干净，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他会一边收拾一边做。现在应该是早餐已经做好了，他也收拾得差不多。正在用心地摆盘。
因为个子太高，工作台很低，所以他必须得弯腰。看上去有些疲累。
季芊快步走到了他的身边，抱着手徐徐说道：“其实不需要摆盘的。反正吃进肚子里，都一样。”
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
蒋亦峥朝她投来了愤怒的眼光。
“干什么一大早的脾气那么大，我也是担心你这样弄，腰很累啊。”季芊顺手就拿起来一个德国香肠，吃的尽兴。
被她的捣乱弄的心情全无，蒋亦峥偏头看了眼盘子，决定妥协。
端着两个盛满早餐的盘子，放在饭桌上。虽然凌乱，但是胜在丰富。加上一杯牛奶，季芊觉得很满意。
嘴里塞得满满当当地说道：“是不是自从开始吃早饭了以后，就觉得一天从一顿丰富的早餐开始，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是。但我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
季芊挑眉，好奇地看了过去。
这一看才发觉蒋亦峥放下手里的刀叉，神情看着有些紧张，她都忍不住停住了动作。讪讪问，“什么事，你可别吓我。”
忍了又忍，最后终于他眉头紧簇，偏过头不看对面的人。嘴里淡淡一句，“谢谢你。二叔的事情无论是昨天，还是之前。都谢谢你。”
这让季芊松了一大口气。
为了缓解逐渐开始尴尬的气氛，她随意地摆摆手，悠然说道：“没事没事。”
说完，她一口香肠吞进肚子里才察觉到异样。一下子小脸无比认真地追问，“你该不会是一顿早饭就想把我打发了吧。”
“这可不行，我帮你是需要回报的。”
蒋亦峥似乎料定了她会那么说。抱着手，早就没有了刚才的怯懦。直问道：“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随你。”
突然天降一个大馅饼，她还真是有些不知所措。
可若是随便许一个什么愿望，又觉得实在亏的打紧。于是看向蒋亦峥，试探地问道：“我能先保留吗？”
“能。”
蒋亦峥今天过去好说话了。不过季芊觉得恐怕是因为她于他有恩。
没多想，继续开始吃早餐。
可当她不经意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对面的人并没有动作。他依然抱着手，像是陷入了什么沉思。
“还是吃不惯早餐？”
人摇头。随后，抬眸迎上了季芊的事情。他觉得，有些话必须说出来，让她明白。
季芊正要低头时，便听到他开口，说了些云里雾里的话。
“我也算是M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手里也有壹仟集团，还有好几家别的公司。但是，即便是像我这样的人，也会需要别人的帮助。你明白吗？”
她怔住了。眼神没有看他，却好像一瞬明白了他要说什么。
“求人帮忙，并不丢人。欠了人情就好好道谢，好好偿还。而不是一个人去逞强。你明白吗？”
继续不说话。并且彻底地放下了手里的餐具。
蒋亦峥还在继续，“我不知道在你看来，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样，但至少我能开口向你求助，找你帮忙。可是你不会，你总是担心会欠了我，会还不清。”
“可是，我好像根本猜不透你计算这些的方法。是什么。”
蒋亦峥突如其来的说教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他的心意，还是能被人接受到。
他敢说这些，就是知道季芊从来不是一个会逃避的人。她会出来面对这种问题的。
良久，终于有了回应，声音有些微弱，像是没什么底气，“我不懂你想说什么。”
“你那么聪明，能不懂？”蒋亦峥的口气依旧严肃。像是不会给她一个能逃的出路。
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甚至睫毛眨巴的频率。
季芊抬起头，眼眶有些酸，特别是在她看见蒋亦峥的脸时，那种酸像是从胸口泛起来，然后充斥了全身，让她感受不到其他的感觉。
只想哭，“你…你想说什么？”
想过她会争论，会闪躲。却没想过她会哭。蒋亦峥低头无奈一笑，随后起身走到了她的旁边。
轻轻拍着她的背，更是催促着眼泪从眼眶中掉出来。
季芊极其委屈地说道：“我知道，每个人都需要帮助。哪怕是我，可我不知道欠了你的东西，到底能用什么还。而且，我不想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
“那我问问，你所说的复杂，指的是什么？”
“复杂就是在原本契约关系以外，还有其他的关系。”
蒋亦峥故意了然点头。整个人都凑近了一些，在她的耳边用最魅惑人的声音询问道：“是指同床共枕，还是相拥接吻？”
“你…你就是个流氓。”
季芊的眼泪像是决堤了一样，止不住了。他始终陪在他的身边，自觉这一路属实幸苦，为了给她讲明一个道理，千山万水的路都走了一遍。
还好，她没有逃避。
哭得肩膀都开始抖了，她好像才平复了一些。继续可怜兮兮地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我…我会尽量尝试去改的。”
“不过我先说好，你刚才说的那些，不再换人情的范畴选择中。”
蒋亦峥摸了摸她的头发，自顾说了一句，“你想得美。”
“？”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他又开口说道：“眼下我就有一个很好的，还你人情的途径。想不想听？”
季芊好奇地点头。
“我二叔既然倒台了，那现在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对付于念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