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回去的路上，天空里飘起了雪。
她想起下初雪的那夜，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她还被自己编织的美梦所欺骗着，看不清一切都并不属于自己。现在回过神来，似乎还不晚。
车窗外的雪下的不大，淅淅沥沥从天上飘下来。因为空气干燥，落在地上跟快就会随着风飘摇起来。
季芊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从前的锗清对他百依百顺，她却连别人的手都不愿意牵。如今蒋亦峥在床上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她也只是想要解除契约。
原来情感真的会左右一个人的所有判断。
她是一个多理性的人，从来都是用利益来考虑问题的角度，即便是换了一个身份，她也断然不该舍弃掉自己从前秉持的美好品德。
来到工作室，唐唐和林熙已经在等她了。
“思琪姐，春节快乐啊。”
唐唐见到她的第一面，先是拜年。然后才进入正题，“剧方临时通知明天试戏，所以我今天接到通知就把你们找来了。”
林熙满脸怨尤，“为什么我也得来？还有，顾思琪你的脸色也太差了吧？”
她那么说，两个人才看过去。一夜未眠，又心情低落，任谁都不会有多好的气色。况且她出门的时候还没有化妆。有多憔悴，她自己也知道。
唐唐担忧地想问原因，被人直接开口阻断。
“我没事，昨天熬夜了。剧方有没有透露一些别地信息？”
季芊很重视这部电影，因为之前的电影拍摄经历才让她有机会成为这份候选名单里的人，这么好的机会，她想把握住。
能不能再进一步，就看这一步了。
唐唐仍然看着她很是担心。但嘴上说的却是工作，“有的，发来了三个片段。到时候随机演。”
薄薄的三张纸放在季芊面前。没有前因后果，没有语言环境，就是一段对话，没头没尾。
季芊看了看，一双眼睛却在纸上出神了。
她很少会出现这种情况。唐唐先跟林熙对视一眼，又看向顾思琪。最后，抽掉她手里的剧本，严肃问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思琪姐。你不对劲。”
那么明显的吗？
季芊摸着自己的脸。她以为隐藏得很好，可是却连唐唐都看出来了。
“说吧。除了我们，你也没有其他地方能说了。”林熙加入进来。
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打算开口，管用的格式，“我有一个朋友。”
“嗯，一个朋友。”唐唐峥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盯着她。
可季芊却不敢看别人的眼神。挪开目光看向另一边，徐徐说道：“她跟别人快要那个的时候，对方突然叫了别的女人的名字，你们说，她应该怎么办？”
“分手，互删，不再见面。”林熙恶狠狠地说。
“等一下，那个是哪个？别人又是谁？”唐唐精确地找到了两个重点。
季芊回过头，不知道应该看谁。反倒是林熙又问，“那你那个朋友跟他是什么关系呢？”
“恋人？”季芊摇头。
“P友？”继续摇头。
猜了很多不可能的关系以后。季芊心虚地讪讪开口，“夫妻关系。”
吃惊在林熙的脸上肉眼可见，她张大了嘴，屏住呼吸。甚至后来还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那一副吃到大瓜的模样，简直让人害羞。
“准确的来说，是契约下的夫妻关系。总会结束关系的那种。”
林熙抬起手打断了她，声音平静了些，但是脸上的表情更是戏谑，“先暂且不讨论契约关系是否会结束，差点要发生关系，就说明彼此是喜欢的呀。”
这是症结所在，季芊愤然一句，“可他喊了别人的名字。”
“那你有问过他，这个人是谁吗？”林熙比刚才冷静了一些。
因为她知道，顾思琪口中的人，就是她自己和蒋亦峥。若是没有见过他们之间相处，恐怕第一反应也觉得这男人是渣，可她见过不止一次。
蒋亦峥看顾思琪的眼神，岂止是爱。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偏偏顾思琪才是那个闪躲的人。
“没有，这还需要再问吗？”她的神情暗淡了下来。
她觉得自尊心容不得自己问出这样的话题。又因为她没有自信。她担心若是蒋亦峥大方承认了，那个时候的自己又该如何？
立刻放弃契约关系吗？他当然会赔给自己一大笔钱，可也永远成为了不会再见面的人。
她亲手斩断了于他最后的那一丁点联系。
“顾思琪，你给我清醒一点，好吗？”林熙的声音很果决。
甚至有一点猜透了她的心思，“我不知道你跟他为什么会签下这种变态的契约关系。但是我觉得，你不问清楚的原因，是心里那点骄傲在作祟吧。”
季芊再次皱眉，她真的就那么容易被看透了吗？
“要喜欢，就坦坦荡荡问清楚。若是觉得承受不住，就果果断断放弃。这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两个人面面相觑，不再言语。只有一个唐唐，依旧一愣懵逼的不知道她们究竟在说什么。
而另一边，情况就没有那么和谐了。
蒋亦峥约了霁白在上一次的酒吧里酗酒。霁白显然情绪也不好，两个人并肩喝着，一杯接一杯。
“你今天又是因为什么？”
蒋亦峥看着面前的酒，想到了昨晚上的香薰，然后是暧昧的各种试探，可再往后，他只隐隐约约记得季芊泼了一盆冷水。
于是联想道：“可能是耍流氓未遂，她生气了。”
“谁？顾思琪？我看她应该把不得吧。”霁白一口干了威士忌。他酒量好，可千杯不醉想要解的愁也解不了，更是愁上心头。
蒋亦峥也觉得不合理，因为一切是她主动的。从浴室里出来的是她，主动抱住了自己的是她。明明一切都是她，为什么推开他的，还是她？
季芊究竟是在玩弄自己，还是真的生气了。
这其中有没有错过了什么重要的关键点。他不清楚，却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
正当两个人喝的正尽兴时，一个女人朝他们走了过来，装作不经意地路过身边。却又立刻回了头。
看向蒋亦峥，“蒋总？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啊。是我，我是于念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