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打架这种事情呢，叫上我。”蒋亦峥处理完她所有的伤口，正看着她一动不动。
可捏住他脸颊的两只手却还没有收回来。
季芊怔住了。她不知道自己总想靠近他，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总觉得不仅控制不住手，还控制不住心。
收回手，跳坐道沙发另一头，冷言道：“对方是女生，你还能真出手”
“她打你我就能。”
这话让季芊笑了出来，露出几颗牙齿，叫人心醉，“我能打过。”
蒋亦峥一瞬移到了她身边，距离太近，青桔香味太浓烈。
她的心跳，太快。
“不是你能不能打过，就算我不出手，但在旁边看我也安心。你明白吗？”蒋亦峥的眼睛没有看她，而是落在了她手腕上的五指印。
那些伤口明明可以用其他更简单的方式去处理的。
可季芊却选择了最极端，最危险的方式。原因很简单，因为她不想依靠，不想欠任何人。
蒋亦峥的声音逐渐轻柔，说的人头皮都是酥的，“你不是一个人。”
“你还……”
“我还有谁？”季芊打断了他的话。
明明一张笑脸，可却苦涩地叫人心底泛起酸。季芊最抵触的话，就是她不是一个人。小时候身边的叔伯用这句话骗走了季家全部的股份。
长大后季琳用这句话骗得她身形俱灭。
若这句话蒋亦峥再说出口，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了。
季芊的两只腿放在沙发上蜷着，她伸出手环抱住自己。于她而言，这才是最安全的方式。依靠她自己一个人活下去。
“一年以后我们就会重新成为陌生人。难道那个时候，你还会接我求救的电话？”
蒋亦峥内心的某个墙在坍塌。
并不是因为季芊的话，而是太明白她的抵触和反感不是因为讨厌，而是害怕失去。他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求得一次信任？
想了一会，他耸耸肩，看上去很悠然地说了一句，“明天会发生什么都不知道，更何况一年后。”
季芊偏过头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什么。
蒋亦峥收拾了一下桌子，起身说道：“一起回去吧。今天曾伯送些特产来。他说想你了。”
难得的，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那边让他先下楼等，这边收拾着行李。
季芊拖着一个行李正要走出酒店大门，就看着那人似乎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一样，站在门口过于招摇了。
众目睽睽下，他双手插兜，一脸淡然。路过几个小姑娘都忍不住纷纷回头。
季芊将自己的帽子压得很低，往他那边走。刚要到身边时，突然冲出来一个人。
“思琪姐，你终于出来了。我听说你跟人打架，赶紧跑了过来。”
季芊的视线还在不远处的蒋亦峥身上。唐唐也随着她看了过去，恭敬地敬礼到：“哥哥好。”
打完招呼，又神秘兮兮地对着季芊说道：“其实你哥对你还挺好的。”
只看见蒋亦峥的脸色从粉到白，最后了归于灰色。
季芊不敢说话，本想跟着唐唐走。却没想到她自己都是大老远打车来的。于是平静的回家路，变成了吵闹的三人行。
两个女生坐在后面，叽叽喳喳没完没了。
“公司真不是人，居然把你也开除了。”
唐唐摇摇头，“也不能那么说，我是自愿的。跟着你好歹能学着做经纪人。总比跟着艾薇做小助理强。”
季芊听着很感动，又道：“你放心，虽然我现在不能挣很多钱。但有我一口饭，就不会少了你的。”
车座后面的两个人越说越激动。不一会就来到了唐唐的见门口。
送走了人，蒋亦峥却不开车。
季芊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直接撒娇开口，“峥哥哥，你干什么还不开车。不是说今天曾伯过来。别让人家等久了。”
蒋亦峥不为所动，缓缓转身看着她。
偏头疑惑一句，“我是司机？”
吓得姚笑笑赶紧从后排解开安全带做回副驾驶。一路上还殷切地为他唱歌导航，好不热闹。
回到家，曾伯早就到了。还准备了一桌子的菜。
听小少爷说，讨好顾小姐的唯一办法就是做菜，谁的菜做的越好吃，谁就越能跟她亲近。
曾伯第一次见顾思琪就很喜欢她。活泼的性格很讨喜，最是适合小少爷这种闷葫芦。两个人虽然结婚时间不长，可如今同进同出的样子，羡煞旁人。
看来小少爷是彻底沦陷了。
“曾伯，你辛苦了。做了那么多好吃的。”季芊小嘴甜出蜜。
曾伯已经全都准备好，就等两个人回来，“快洗手吃饭了。”
季芊小跑着换衣服洗手。动作迅速，态度积极。曾伯笑眯了眼，“小少爷还真是了解她呢。”
吃饭间，季芊皱着眉头，满脸困惑的样子。
曾伯看到，直问：“是不是哪里吃不惯。你告诉我，下次改进。”
季芊摇摇头，又夹起一块排骨品尝。吃完挑眉说道：“就是觉得曾伯做菜的味道很熟悉。像是我住院时吃到过的。”
突然旁边的蒋亦峥咳了两声。
曾伯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隐晦地说了一句，“反正我这手艺啊，概不外传。如今也只有一个徒弟。”
季芊像是没听懂，讪讪点头。又笑得灿烂，“反正我觉得好吃。要是有时间，曾伯也教教我吧。”
一餐饭，吃得温馨欢快。送走了曾伯，蒋亦峥自顾卷起袖子要洗碗。
通常这个时候，季芊都回选择回房间。可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跳错了，她径直走到了厨房。
倚在门边，左脚脚尖点地，双手交叉。活像个流氓。
看着蒋亦峥循循说道：“没看出来啊，蒋总。”
他给了一个回眸，以示应答。
“又会开车，又会做饭的。你说，你究竟是想做司机，还是想做厨子？”
蒋亦峥就知道，她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透曾伯的话。不过时至今日，她这般揶揄，总归要还回去的。
淡淡说了一句，“别问，做什么你都请不起。”
“蒋亦峥，我早晚打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