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芊灰头土脸从训练室里出来。出了门，就迎上了季琳。
她的脸上明明写着洋洋得意，却还是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拍着季芊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的。这个角色没有了，还有其他的。你好歹救过我，要是有合适的剧本，我给你打电话。”
“你有我电话？”季芊明知道对方是假意友好，可她就是非得把这话题点破。
季琳脸上闪过一抹为难，只能拿出手机要加一个好友。
但季芊反倒是拒绝的干脆，“还是算了吧。季琳姐我这种人还是不麻烦你了。”
可拒绝后，她又很有礼貌地弯腰有道：“先恭喜你了，这个角色我恐怕是没有机会了。预祝你票房大卖。”
被同组竞争的对手那么夸奖，季琳已然是藏不住喜悦了。扬了扬长发，便离开了训练室。
季芊看着她的背影，讪讪摇头。
走到房间门口，她只觉得又有一股味道从里面传来。今天不是饭菜香味，而是浓浓的一股跌打酒的味道。
只是一想到上一次他没有解释的夺门而出，季芊没有开锁。怔怔地在门口站了很久。
正当她决定不再面对时，门从里面打开了。
“你去哪？”蒋亦峥的声音很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样。
吓得季芊转身捂住他的嘴，直接推倒了房间里。然后一脚把门关好。一系列动作完毕，才放开手。
“你怎么又来了？”
今天他倒真是正事，“张涛让我来看你们宣布候选人啊。”
季芊撇撇嘴，“这种事情也要你亲自到场？”
也不是非得来，只不过蒋亦峥最近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当闭上眼睛，嘴边总会出现什么幻觉，而后她的脸就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挥之不去。
这不，腆着脸跟来的。
见他没有回答，季芊又道：“宣布候选人没看到。看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架吧。”
蒋亦峥抱着手，定睛看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她也好意思提？
季芊耸耸肩，不再言语。
他倒是很随意地拉起她的手腕，将人带到沙发上坐好。茶几上摆着各种各样的药。他看了一眼，才想起来刚才出门要干什么。
正要起身走，反手被拉住，身后的人声音突然变得很小，“这些，都是你准备的？”
好像比起饭菜，她对药更是有种莫名的触动。
蒋亦峥用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忘买棉签了。你等我一会。”
话是这样说，可人却未放手。
季芊想，就放肆一回。哪怕几分钟，她不想这来之不易地温暖消失的那么快。只要不放手，他总不会再徒留一个背影的。
蒋亦峥似乎感受到了什么，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坐了下来。嘴里还自顾一句，“也不是非得去。我买棉花了，也一样。”
季芊没有说话，她松开蒋亦峥的手，默默乖巧地扬起一张脸。
这精致的小脸上被指甲扣出几道口子。鼻血也打了出来，就是干掉了，头发被抓得毛毛躁躁。说不清楚的狼狈。
说不出来的心疼。
蒋亦峥先给她涂酒精，“忍着点，很痛。”
他的动作之轻柔，之撩拨。让季芊闭上了眼睛，她嘴里却嫌弃一句，“你这样根本没有用。”
他知道，小时候这人没少跟人打架，自然没少挨揍。可她无论是赢是输，受伤了总是忍着痛。忍着忍着，仿佛也就不会再痛了一样。
可人怎么可能不会痛？
“老实点。”
蒋亦峥的话传入她耳朵时，就像是命令，让她手脚不敢动，呼吸都停滞了几秒。
“你倒是厉害，跟人打架都打到了剧组了。”蒋亦峥徐徐感叹一句。
酒精消毒完，就是处理淤青。她手臂上被抓的指头印，因为用力过猛而劳损的手腕，还有脚的各处撞伤。又是一个惨不忍睹。
季芊倒也不拒绝，反倒有些享受，“你不懂，我那不是打架。我是在为自己争取角色。”
“可我为什么听说，最后定的女主角是季琳啊。”
她推开他的手，严肃地蹙眉质问了一句，“你这语气不对劲。我们虽然是契约关系，可也得一致对外啊。”
蒋亦峥拿着她的胳膊，将跌打药酒抹在手上搓热，然后给她按摩。
点点头，追问，“怎么个一致对外？”
“我这么跟你分析。你现在看角色是季琳的吧。但是我敢跟你保证，这角色最后一定会是我的。”季芊举着另一只的指头边说边举高。
模样神气极了。
可蒋亦峥故意不再问。弄得她连连白眼，最后推了他手臂一把，“再问啊。”
“哦，然后呢？”
感觉他非常敷衍的样子。可为了满足自己畅想的欲望，她也不管继续道：“季琳好歹是季氏集团的总裁。总有分身乏术的时候。”
“那为什么一定是你，在你前面还有一个容月儿的。”
季芊很满意他开始有了求知欲。
蒋亦峥放开她的手，轻声说道：“脚给我。”
她竟然也丝毫不反抗地把脚抬了上来。随意地放在沙发上，任由一双手覆了上来。除了药酒的燥热，还有手心的温热。混在再一起，略微复杂的触感。
“这就是我今天打架的原因。你知道进这个剧组最基本的要求是什么吗？”
对方摇摇头，他所有的注意力好像在她的脚腕上。
季芊拍手一声，“不能整容。无论是多好看，多合适剧本的，一旦被发现有整容的情况，一定会被排除在外的。”
“所以你一拳把人鼻子打歪了。”
季芊觉得他的话像是在为容月儿抱不平。又是一拳打在他的手臂上。
愤愤说道：“跟她用在我身上那些肮脏的污蔑比，我已经好多了好吗？更何况她明明没有假体更自然。”
蒋亦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起头思索了片刻。
这个思索，让季芊很是不爽，两只手直接捏住他的两边脸颊，“你在想什么？你该不会觉得她鼻子那么高更好看吧？”
蒋亦峥低眸，迎上她的视线，“我觉得她怎么样，都没有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