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
周慈皱眉,刚欲开口,就被旁边的黄导抢了先。
“哪里来的小丫头,我们这里是有自己的规则的,不行!别来搅混水!”黄导凶巴巴道。
苏檀无辜地眨巴两下眼睛,也不理他的拒绝,迈开步子,直接登堂入室,然后拉开一把椅子,坐在角落。
她冲黄导一笑,自若得仿佛本来就是这里的主人,她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眉眼弯弯,俏皮中透着可爱:“导演,我也只花五分钟,你行行好呗。”
只要她脸皮够厚,导演就那她没办法。
黄导被她这种臭不要脸的做法给气着了,他鼻孔放大,怒目圆睁,今天他真是水逆!
先是碰见个不讲道理的老太婆,现在又来个臭不要脸的小娃娃!
黄导也不好撵她出去,他就是撵了这个厚脸皮的小姑娘估计也不会出去!他
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像要吃人似的。
苏乐雪早已经恨得想要现在就扇她几巴掌。
她这一次做足了功课,也刚刚好有足够的运气。
她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陈悄然恰好看过这部小说,也知道这部网络小说要被影视化。
她连夜恶补了那本烂俗至极的三流小说,有十足的信心,以原著为切入点,她一定能超过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也一定能打动周慈和导演。
千算万算,谁想到半路杀出个苏檀?
明明她已经确定所有人都已经被遣散,而且周慈还留在房间里,才特地跑回来。
苏檀不是走了吗?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她果然心思深得可怕!不但也想到了单独留下来求情,甚至还悄悄躲在角落,那她当枪使,想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苏乐雪脸上的笑容快要挂不住了,显得有些难看。
她特地请了专业的表演老师教她,时间只有一个星期,老师夸她有天赋,当然,她自己也这么骄傲地以为。
所以她只学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苏乐雪终于认清了什么是演戏。
演戏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随便摆几个表情做几个动作,就能把人物演好,就和吃饭那么简单。
正是由于苏乐雪觉得演戏太简单了,她才那么担心苏檀会成为她的竞争对手。
苏檀没什么才华,但演戏这么简单,白痴都能做好,苏檀和她之间的差距会大大减小。
周慈神色复杂地看着苏檀,突然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来。
来的人居然是已经消失三年的苏檀。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对苏乐雪说:“你不用试了。”
“为什么?”苏乐雪愣住,她转头看了苏檀一眼,又不可置信地看向周慈:“周总,你不会是想定她吧?”
周慈抬头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苏乐雪不甘:“可是我们两个都还没有演,您为什么不先看了再做决定呢?我也不一定比她差啊!而且……是我先向您争取的。”
周慈这个人一向帮亲不帮理,虽然苏乐雪说得挺有道理,但苏檀可是她大哥的女人,也是他惊鸿一瞥后在心中留下的林筱的影子。
周慈的回答简短而有力:“她长得比你好看,就这个原因。”
苏乐雪的神色瞬间惨白,她不受控制地倒退几步,容貌的确是她唯一比不上苏檀的地方,也是她心里永远的刺。
她什么都比苏檀这个贱人优秀,除了那张脸!
每一次看到,她都恨不得拿刀划花!
传闻星瀚娱乐的周总是个花花公子,果然不假。
他选择苏檀,大概率是看上她了吧,呵,也只是一个玩物,等周慈腻了,她也只有被抛弃的份!
苏乐雪的脸上呈现出一片死灰,她抬头看着苏檀,眼里闪过彻骨的恨意和嫉妒,在看向周慈时,却又换上了一副黯然和理解:“好……周总,我知道了。”
周慈向门边伸手,示意她出去。
要是知道在门外叫嚷的人是苏乐雪,就算她再怎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也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又怎么能饰演出那样善良纯粹的林筱。
“等等。”一直没有开口的黄导突然说话。
“周慈,你不能这么儿戏。”黄导皱眉,“这是拍戏,至少需要基本的演技,你这么就凭一张脸,选出来个花瓶,到最后毁的还是整部戏。”
周慈:“我这个人肤浅,就是看脸。她确实不会演戏,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行业,但那也没关系,我就给她请最好的老师,我就不信教不出来。”
黄导:“……”简直疯了。
苏檀微微挑眉:“要不周总,您让我试一试,万一呢,说不定我就是万中无一的演戏天才。”
黄导嫌弃地看她一眼,显然没有把她的话当真:“花瓶就好好当花瓶,这点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
苏檀:“大叔,你刚刚还指责周总看脸,怎么也跟周总一样只看脸?”
黄导一时语塞。
“行行行,你自己要求的,来,演!你先!”黄导指了指苏乐雪。
没想到苏檀这么蠢笨,到手的鸭子都拱手让人,苏乐雪心里暗喜,面上却是一片谦逊。
五分钟之后,整个房间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连外行人周慈都忍不住凑到黄导身边问:“她这演的是什么?我怎么看不懂?”
黄导:“我也看不懂。”
周慈:“……”
苏乐雪这么差劲他也求之不得,只要苏檀不要太过拉跨,应该就能胜出。
表演完毕,苏乐雪对一众制片还有黄导和周慈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眼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到脸上。
怎么没有在他们眼里看见惊艳?隐藏得可真好,苏乐雪心情愉悦,她骄傲地仰头,静静站在原地等待众人对她的赞扬。
两个制片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天,这女的不会觉得自己演得很好吧?”
“……她可能真这么觉得。”
“我是真的服气,第一次看见演戏的下限能底到这种地步。”
“好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