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雪白的信鸽停在了花栖的肩膀上,花栖幽幽转眸,将信鸽绑在腿上的信取了下来。
“胭脂来信了?”桃面喝了一口粥,挑眉问道。
“是啊,雪猎节快结束了,她快回来了。”花栖笑着说道,“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有点想她了。”
“呵!”桃面冷笑一声,“你一个就够麻烦了,你们两个,比我这个唱戏的都热闹!”
“就要麻烦死你!哼!”花栖笑着说道。
“快点吃吧!”桃面给花栖夹了个包子,“我今天还有客人要来。”
“你约了苏懿?”花栖问道。
“嗯!”桃面点了点头。
“我看你们倒是聊的来?”花栖笑着说道。
桃面抬眸看向她,眼底都是自嘲的笑意,“我认识他那么久了,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的喜好。”
“其实真正可怕的不是苏懿,而是司马路遥!我一直都看不懂他究竟想要干什么?”花栖突然幽幽地说道。
桃面身子微微一僵,眼底穆然苍凉,“我一直以为他要的是南昭这江山,可是后来我发现我错了,若是他要的是江山,何其容易,这南昭的子民还有几个是不迷信于他的,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司马路遥曾经是他人生的启蒙恩师,他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曾经的他觉得他是世上最善良慈祥的人。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是司马永夜的父亲,看来是他太天真了,从一开始时,自己不过就是他们用来争夺权力的棋子,当棋子无用时,就选择抛弃,杀人灭口。
“燕京曾有大量的少女失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普通的采花贼,没有当一回事,直到我意外救了周媛媛,她是失踪少女之一,据她所有,抓她之人要她的血,采花贼怎么可能需要血?”花栖冷冷一笑。
桃面心中一惊,猛然看向她,“你的意思是这失踪少女与白莲圣教有关?”
花栖点了点头,“北燕之所以能大获全胜,是因为有内贼孙咸的帮助,可是孙咸世代功勋,怎么可能突然反戈相向,我一直都想不通,直到前一段时间我我派人打听,孙咸失踪的女儿孙玉莲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于是我派人抓了孙玉莲,连夜审问,终于问出了点线索。”
“你的意思是白莲圣宫抓了这些少女,那他们抓少女是用来干什么呢?”桃面不解地问道。
据她所知,司马路遥并不重色欲,不可能是为了亵玩少女,难道是……
桃面目光惊恐地看向花栖,“你的意思,是司马路遥要那些少女的血?他要那么多血要干什么?喝吗?”
桃面突然觉得浑身一寒。
“不无可能!”花栖目光嘲讽地笑了笑,“越是看起来光鲜亮丽的越可能是阴暗无比的,越是慈悲也许就越是无情,甚至残忍,谁知道他的白莲教究竟藏着何等惊天的又龌龊的秘密,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驻颜,你认识司马路遥这么久了,你可见过他的容貌有所改变,你不觉得奇怪吗?”
桃面眼底一沉,“难道他用少女的血练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妖术?”
“很有可能!”花栖突然笑了,“所以我要打入敌人内部,听说白莲圣教每年都新弟子,我要去试试!”
桃面心中一惊,皱着眉看向她,“不行,这太危险了!你别胡闹!”
花栖突然低垂着眸子,低低地笑了,“你看我何时怕危险了,还有我想要做的事,谁有能阻止的了,不入白莲圣教,我如何能有机会见到南宫素,他是封战的父亲,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南宫已经死了,你难道要我看着他的父亲也死去吗,这样将来我怎么有脸再见封战,你帮我安排个合理的身份。”
桃面突然不吭声了,他知道他根本就阻止不了花色,她从来都是这样,想要做的任何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花栖用精致的帕子擦了擦唇,“苏懿来了,我还是躲远点好,这人实在是太精明,我怕相处久了,被他看出破绽来,你一个人应付他,要小心了。”
苏懿来到桃园的时候,接待他的依旧是那相貌平平但是嘴巴很甜的小厮,路小司早早就等候在门口,一看到下轿子的苏懿连忙上前。
“小的见过公子!我家花旦特意让小的来接您,公子请随我来!”
“嗯!”苏懿心情大好地点了点头,跟着路小司进了戏园子,他每次来都是在人面桃花有戏时来,还是第一次在他空闲时间来找他,二人交流几次相谈甚欢,苏懿倒是很久没有找到如此聊得来的人了,于是提议想来参观一下他的更衣室,本以为人面桃花会拒绝,却不成想,他居然一口答应了。
穿过回廊,踏上青石小路,前面不远处就是那片景色秀丽的桃花林,在林子的入口站着一名粉色衣袍的男子。
苏懿突然停住脚步,看着那徐徐走来的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他的脑海中突然有回忆起,那夜,舞台上的惊鸿一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优美舞姿,那是面具脱落时,宛如山间精魅般妖娆精致的面孔,原来他竟然是他,这世间竟然如此巧妙。
“公子?”
桃面看着失神的苏懿笑着唤道。
“居然是你?”
桃面笑着看向他,故过不知,“公子您说什么?您见过在下?”
“上次的雪舞台,花旦惊鸿一舞,让很多人大开眼界,不巧在下那天正好在舞台下,更巧的是在下还捡到了花旦的面具。”苏懿笑着说道。
桃面微微一愣,表情惊讶,“那真是巧了,我也是一时技痒难耐,兴奋地上台一舞,献丑了。”
“花旦真是谦虚,真没想到,花旦不但戏唱的好,就连舞都跳得如此精彩,真是不知道你还有多少东西是更让人惊奇的。我啊突然觉得你好像是一个迷呢。”苏懿笑着说道。
桃面眼底有看不清的雾气在盘旋,他的笑容带着三分控制不住的疏冷,他确实还有很多谜底,真希望这谜底揭开时,他不要太过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