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绝望的嘶吼!
满屋子跪倒一片,哭成一团的奴才婢女。
晕倒在一侧的脸色苍白的永宁王妃。
轩辕酒突然疯了一般跑出屋子,看着院内被捆绑的一众黑衣人怒吼一声。
“张起呢?张起?我要杀了他!”
“回世子殿下!属下无能,让……让他跑了!”站在一旁的侍卫小心翼翼地低声答道。
“啊!张起……还我父王命来!”轩辕酒一把推开他,突然崩溃地大吼了起来。
他猛然抽出那侍卫腰间的银刀用力一扬,离他最近的一个黑衣刺客顿时被他劈成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脸。
“我要让你们全部给我父王陪葬!……”
轩辕酒着了魔般,再次举刀,又砍,再砍,疯狂的砍!
院子里响起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他双目猩红,杀机凛冽,他手中疯狂地挥舞着那把长刀,他不记得已经砍了多少人,砍了多久,砍了多少刀……
直到他眼前已经没有一块连接的骨头,完整的肉,直到院子流淌出一条赤红色的血河……
林立两旁的侍卫和奴婢,看着这个平日里阳光随和的世子,此刻冷酷陌生的就像一只凶狠嗜血的野狼!
所有人都不寒而栗,垂下双眸,不敢坑一声!
第二天清早,花栖一醒来,便看到了封战留在枕边的书信,她好奇地打了开来,居然是一幅小型的自画像,下面还有一行龙飞凤舞的小字。
“如若想念,藏于身边,睹物思人,三日归来!”
花栖美美地亲了下画中的封战,起身穿好衣服,将信贴身放入怀中。
刚一出门,就看到站在门口要敲门的雪落。
“有事吗?雪落!”她诧异地问道。
“回小主,将军府的小公子求见!”雪落道。
“嗯?瘦子来找我?”
花栖诧异地问道,这家伙不是死都不敢进战王府吗?怎么今天胆子这么大了?难道知道封战今天不在家?
当花栖走进客厅,还没来的急打招呼,薛凯便拉着她就往外走。
“不好了,老大出大事了,永宁王被杀了!”
“你说什么?”花栖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怎么回事?不是昨天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被杀了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小酒怎么样了?”
“就在昨天夜里,张起潜入永宁王府,本来是要刺杀小酒的,可是永宁王替小酒挡了一刀……”
薛凯眼睛红肿,声音沙哑。
花栖心底一沉,所以这永宁王是为了救儿子才被刺死的,那么小酒怎么能受的了这样的打击,本来幼年丧母的他已经够可怜的了,如今才刚跟父亲的关系才缓和了一点,却又突遭不幸,换作谁能受得了呢!
当花栖和薛凯来到永宁王府,整个王府都是哀恸一片,所有房檐都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到处都是漂浮的惨白的白绫。
花栖一眼便在院中看到满身是血,手持一把长刀跪在地上,双目失神的轩辕酒。
心底蓦然难过,他依旧是昨日那身藏蓝色的锦袍,平日里梳着整齐发髻此刻凌乱不堪,下巴长满了胡茬,整个人仿佛死了一般颓废不堪。
“小酒……”
花栖眼中蓦然湿润,这不是那个她认识的阳光大男孩。
“从昨天夜里他发了疯一样杀了所有刺客,然后,就一直跪在这里,没人劝的动,也没有人敢上跟前,所有刺客的尸体被他砍成肉泥!小酒其实很善良的,从来不会无缘无故责骂下人,我从来没见过小酒杀人?那一地的血啊!简直太吓人了,所有的人都不敢上前,还是,我来了以后,才命人收拾了那些尸体。”
薛凯叹了口气,眼中都是心疼,他们从小一块长大,一起淘气,闯祸,每日在夙京过着无法无天,逍遥自在的日子,他知道以后的小酒再也不会这样了!
“刚才皇上来了,宣了圣旨,也许是为了安慰小酒,陛下让他继承了他父王的爵位,又发出皇榜,悬赏重金捉拿张起。可是这有什么用呢?人都死了,小酒他从杀完人之后,就这么跪着,一声不吭,直到皇上走了,都没起来过,我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啊。怎么办?老大,你去劝劝他吧,也许他会听你的!”薛凯担心地说道。
“小酒!”花栖拍了拍轩辕酒的肩膀,在他旁边蹲了下来。
轩辕酒仍然双目失神地盯着地上,仿佛全然没听见一般。
“小酒啊,我们知道你难过,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花栖觉得自己实在不会安慰人,说来说去都是这么几句,怎么办?
轩辕酒仍旧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个小酒啊,你不要这样啊,你这样我都难过了!”
花栖眼睛一酸,眼泪唰地流了下来,她泪点低,看不得别人难过,更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好兄弟!
“哎呀!你说你哭啥啊,我是让你来劝劝他的,你这还没开始劝呢,倒是自己哭的稀里哗啦的!”薛凯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哦,对对对哦!”花栖赶紧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小酒啊,你要坚强啊!”
“呃……”薛凯突然觉得他的老大原来也不是万能的。
于是默默站到了一旁去。真的看不下去了,他突然特别害怕,这次的打击对小酒来说实在是太重了,他怕会从此一蹶不振。
“小酒!我知道你现在特别伤心,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不过你比我好多了,起码你的父王还陪你走过这么多年的岁月,可是我五岁的时候,一场事故,我父亲母亲,还有爷爷奶奶全都去世了,我那么小就成为了孤儿!可是我还不是一样坚强地活了下来!你也可以的!”花栖安慰道。
轩辕酒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眼泪蓦然决堤了眼眶,面前的一切骤然朦胧。
“那个想哭就哭哈!”花栖轻轻靠近他,将他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