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来得太过突然,能安全撤退已经是万幸。
江野整点完物资,表情冷的吓人,连常年跟在他身边的克烈也不敢吱声。
六辆车,将近四十个人外加沉重的物资,这是严重超载啊!
系统差点晕倒:“宿主,我有时候真的想知道,你每天都在想什么?”
江野:“这可是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
系统:“你这么懂法为什么现在还在这里?”
江野:“……”这是他刺客生涯里最丢脸的一件事,绝对不能告诉系统。
一小支部队勉强挤进了车内,江野让开车的士兵尽量减缓车速。
江野在小镇短短几天的功夫就将丧尸处理得一干二净,一路下来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前几天江野收到了邻镇的电报,那边丧尸同样泛滥成灾,派出去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只需避开邻镇,往另一条道路走就算通过第一关。
之后的道路他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毕竟一切未知。
江野依旧坐在车窗边,江止全身被黑色斗篷盖住,另一边坐着两名刚加进来的士兵,这是江野心腹,他不用担心江止身上的状况被人发现。
两辆越野车并行,除了寒风呼啸,还有哭泣声从打开的窗缝漏了进来。
对面车窗里,一位妇人目光呆滞,怀中年幼的小孩正在放声号哭,她却根本不在意。
听说,她的丈夫为了保护妻儿被丧尸活生生咬死,那些丧尸曾经是他们的同伴,里面还有她的父母。
江野无法想象她内心的挣扎与痛苦,像被无数引线绑着的炸\\药包,每一根线头都在燃烧,无法逃脱,亟待毁灭。
他打开一个月前的报纸,上面简述了丧尸病毒爆发的原因,中部生物实验基地爆炸……
记忆里,这个基地是建在皇城郊外,离皇城大约50公里,不远不近的距离。
如果丧尸起源是在那,皇城的人们不可能安然无恙,但从未听说那里受到了灾害。
君主说病毒已经被压制下来了,可离皇城千里之外的维多利亚小镇却爆发了如此灾难。
江野眉头蹙起,他早该意识到的,这场灾难不是巧合,是预谋。
到底什么样的仇恨能让人泯灭人性,连无辜的人都要牵连其中?
车在前方拐了个弯,车头差点撞进山壁,众人眼睁睁看着突然飞扑过来的丧尸的脑袋被撞飞,黏液甩在了挡风玻璃上。
“中将,前面!”克烈大吼。
江野抬头望去,他们已经驶上了山野地带,这是一段环形山路,左侧是陡峭的悬崖,而在山路转弯的尽头,成群的丧尸像蚂蚁般拥挤着走来。
江野听到了人们的惊慌声,小孩的哭泣更加响亮。
江野脱下军帽,在江止担忧的目光中替他戴上。
江止伸出去的手被一扇门死死挡住,江野已经下了车并关上了门。
衣摆猎猎飞扬,子弹上膛的清脆声响起,丧尸群还有十几米,枪火已经出膛,人们抱住脑袋,纷纷低下了头,即使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还是不敢面对。
不过片刻,雪地里已经躺满了众多丧尸的尸体,各种颜色铺满了整个狭小的世界。
江野看着远处寥寥几只踌躇不前的丧尸,扔掉手中没有子弹的枪,他们的军火不够,接下来的旅程要是再遇到丧尸群,他们很难保住全员。
就在他焦虑时,转角处传来浩浩荡荡的脚步声,乌压压的丧尸群逼近,竟然还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完了,江野今天是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真的吗,我不信】
“中将!”士兵们开始慌了,他们的子弹已经寥寥无几了。
“冷静。”简单两个字,就像魔咒般,瞬间安定了士兵们的心。
江野稳步上前。
“中将……”克烈在看到江野手上拿着的手\\枪时,他冷汗瞬间沾湿了整个后背。
那把手\\枪只有6发子弹,对上那一群丧尸,中将想干什么?
事实不如克烈想象发展,他只注意到了江野右手的枪,却没注意他左手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足有半臂长的弯刀。
十米,五米……
丧尸还有三米,江野率先出手,抬手扣住领头丧尸的咽喉,一刀抹杀。他身轻如燕,每每丧尸要咬上他时,他都瞬间脱身,借着山壁凸起的石头做踏板,刀身闪烁着刺目的银光,血肉横飞中,士兵们却不敢闭上眼睛。
是极致的震撼,也是全然的放心,仿佛只要江野在,他们就能安然无恙。
来时留下的轮胎印被踏平,士兵们意识到不对,惊恐的看到身后涌过来的新的一批丧尸。
这里远离邻镇,却靠近边境唯一的富庶之地艾亚,看着领头西装革履两鬓斑白的老丧尸,士兵们有了答案。这是艾亚的市长,他都变成了丧尸,那艾亚的情况更是严重。
“中、中将……”砰砰几下,子弹全都打完,没有武器的士兵开始本能寻求最大庇护,但江野还在和丧尸群搏斗,克烈长官和几个心腹也去协助了,他们这边孤立无援。
这是基地里剩余的混混组成的新兵,不是江野的心腹,他们做不到镇静自若,已经开始慌乱了。
丧尸接近士兵们,他们逃窜回车里,一群人像肉罐头一样挤在狭小空间里,吓得瑟瑟发抖。
几辆车被蜂拥过来的丧尸包围,它们拍打着玻璃,有丧尸已经举起了石头。
“中将,救命啊!”
江止微垂眼眸,冷冷看向前方丧尸群中的江野,他在奋力厮杀,为了这里的人搏出一条新路,但他身边的人又在干什么?
失望,愤怒,内心在颤抖。
一个有用的人都没有,都是废物。
一只丧尸咬上江野的胳膊,他眉也不皱,果断砍掉那块肉,他的眼神始终坚定,毫不惧怕身边的一切。
江野,江野是他的!
不能受伤,只有他才能伤害他,只有他才能咬破他的皮肤,刺\\入他的身体。
“啊!”妇女被人挤下车,她跌倒在车轮边却毫发未伤。
江止站在她身边,脚边躺着几只刚死去的丧尸,他手中握着匕首,刀尖正在滴血。
妇女抬头,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就对上了一双猩红如血的冷漠双瞳。
“啊——”惊叫引起了车上人们的注意,寒风吹起宽松的斗篷,隔着车窗,他们看到一张遍布青筋的脸。
江止的肉在腐烂,握着刀柄的手指已然白骨森森。
他不是人。
一瞬间的认知让在场的人集体噤声,这是中将身边的人,中将不是说那是一场戏吗,这个少年不是人类啊!
中将说谎了,他骗了大家?
不待大家思考,江止已经向江野奔跑而去。
身后丧尸缠上江野的背脊,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咬上江野的后颈,而江野面前却有两只丧尸牵制住了他。
我的,这是我的。
一瞬间,那丧尸像是被定身般停止了动作,无机质的眼睛看向一脸阴鸷的江止。
头一次,没有思维的丧尸眼里出现了恐惧,像是再次面临死亡的阴影般,吓得尖叫连连。
他是我的,是我的。
那把极其锋利的尖刀毫不留情插\\进了它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