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这几天在总是嗜睡而多梦,梦见的都是些过去许久的事情。
“心沉志稳,肩膀放松,劲贯掌指——打!”
一掌出手,眼前一向吊儿郎当、漫不经心的人面色微沉,拧着个眉,严肃且严厉,加上深层次的不满,“这个力度,是要我和你击掌吗?”
他冷声道,“再来——”
从艳阳高照,练习到日落黄昏。
两道身影快速地接近,剑光闪过,可就只有少女是单方面挨打的那一个,一天下来就已经浑身是伤。
“就只有这种程度,还不努力,想要变强简直是痴人说梦。”他淡淡地收回了手,看了一眼浑身多处受伤的女子,外头的天已经黑了,罢了。
“今日就到这里吧。”
欢颜咬咬牙,微微掀开的眸子,满是对眼前人的仇视。
推她下悬崖,还这般对她……实在、实在是太过分了!
到了傍晚,她什么也没有吃,就一个人坐在幽冥山庄外的阶梯之上,一滴两滴的雨点儿落在了她的身上,也恍若未觉。
不知什么时候,身旁突然多了一道阴影。
“这么生气呢,你这丫头,气量真小,过去在太子府,云璟是怎么惯得你这脾气。”
他的手里提着一包鲜花饼,欢颜隐约还能闻见香气。
“练了一日,什么也不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子虐待你了。”
难道这不是虐待呢?
欢颜想着,不知道自己要是能趁他不备,一刀把他捅死的话,算不算出师了。
只是,练了一天,肚子咕噜噜地叫,亏待了谁也不能亏待自己——她不仅要吃,还要吃很多,把他们吃穷!吃到他们砸锅卖铁,倾家荡产!
“小七,将来若是不想受限于人,就努力变强吧。”
那是他第一次叫她小七,欢颜也不知道这个奇怪的称呼究竟从何而来。
一帧帧的画面急速闪过,又瞬间消失,欢颜拼尽全力去阻止自己忘记,可一切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片空荡荡。
梦境的世界仿佛就剩下她一个人。
“啧,小孩子真是麻烦。”
音乐间,欢颜仿佛听到了云璟的声音,她发着高热,被他抱在怀里,他嘴上嫌弃麻烦,却在一点一点地给她喂药。
一国的太子爷从来都是被旁人伺候的,照顾人的动作显得格外笨拙。
他气恼愤怒地掐住她的脖子。
可是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他放开了手。
说话的声音从清晰变得模糊,欢颜看着云璟那张难以忘怀的脸,有一瞬间竟然觉得陌生。
“云璟……”
她愣愣地看着他,伸手,还没抱住他,眼前的人就突然消失,她摔到了地上。
听到了一声巨响,她猛地睁眼,感觉自己有些昏沉。
她才刚醒没多久,怎么又睡着了?处处都仿佛透着古怪。
欢颜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不太对劲,还来不及多想,欢颜听见了门口有一声惨叫。
她惊了一瞬,连忙起身往门外去。
有个人疯了一样地冲了出来。
拿着一把刀乱砍。
“杨瞬!长林!”
有人惊呼。
真实麻烦!
欢颜几步过去,把两人捞了过来,推到了一边,眼见他一刀要刺中自己。
许长林那时不知怎么,第一个反应就是将她往自己身边拉。
那一刀没能刺到要害,欢颜的手臂上还是被他开了一大条口子,受伤的痛觉也让欢颜来气了。
她眼神变得冰冷,跃起一脚踹在他的腹部。
他猛的摔倒在地,口吐鲜血。
欢颜又一脚踹在他的腹部,“你大爷的!”
“小姐!”
许长林被她吓了一跳,虽然从她对付络腮胡起,他就知道这位小姐绝非是任人欺凌之辈,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生猛。
“小姐息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他将欢颜拉开了安抚她,欢颜的气才消一点儿,又听见身后的尖叫声。
“长林小心!”
她侧眸就注意到后头的人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态站了起来,拿剑超朝他们这个方向刺来了,而许长林如果躲不开,一定会被刺到。
许长林刚回头,就看见那把匕首刺来。
眼见就要刺进他的心脏,偏偏在不到他身子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许长林看见一滴一滴的鲜血低落下来,身旁的女子竟然徒手握住了匕首?
只一瞬,这把匕首就被她夺去,她啧了一声,一脚踹在了发了狂的男人的腹部,他硬生生地被踹到了丈把开外,口吐鲜血以后晕了过去。
许长林不解地看着她,“小姐您为何……”
“没有为何。”明显这人是被她方才的行为激怒了,他的目标是她,许长林就只是被顺带的连坐了,欢颜不想看有人因为自己受伤。
她甩了一把手,满手黏糊糊的血被甩到了地上。
“小姐,您的手需要包扎,让小的……帮您吧。”
欢颜摇摇头,“无妨,小伤而已,我自己回去包扎即可。”
许长林看着她的背影,双手有些轻颤。
欢颜回头一眼,正好看见他的目光。
欢颜的声音响起,“他的目标是我,我不想影响到无辜人受伤,希望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
“小的不敢。”
“不用说不敢。”欢颜道,“我解释是希望不要引起误会,我有个心眼儿很小的心上人,所以……”
心上人吗?
许长林看着她。
他不知道究竟是谁又那样好的气运,能够成为小姐的心上人,想来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即便小姐嘴上说他心眼小,但看起来却很幸福。
许长林点了点头。
他不会误会的。
许长林十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怎么会配误会什么呢?
欢颜回到屋里以后,找了绷带把自己的手简单止血之后缠上了白布。
欢颜想起自己刚才做的梦,已经有些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了。
这一切一定有什么问题,欢颜觉得自己必须调查清楚,不管他们要做什么,她都必须要想办法应对。
虽然云璟的人也在这里,但这里太远了,凡事,她还是需要靠自己才行。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有种极为不祥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