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字字珠玑，句句在理，直戳王氏心肝。
因为，她就是这样的……
只是，去太子府找太子理论，指着太子的鼻子说他手段阴毒，是嫌命太长了么？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只怕是全九族都要在一夜之间都死个干净了。
云璟这两个字的存在，对全天启的百姓甚至是别国而言都是一个震慑。
人人都知道他心狠手辣，手段阴毒，可从来就没有哪个胆大到包了天的人到他的面前去说这个话。
真要这么做了，到时候，雅儿就不是简单受受苦的问题了，这小贱人，就是存心找她难堪！
王氏恼羞成怒，又无法反驳，只得大怒，“这就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抱歉。”欢颜垂眸，“我不过是就事论事，小孩子都知道冤有头债有主，母亲将一切责任归结于我，不知道的人，会觉得您欺软怕硬，若是得罪了母亲，还望您海涵。”
欢颜顿了顿，看向她，“另外，我想说，即便这几年我在外与太子殿下也没什么联系，但如果，母亲您有什么话要我代为转告，我也是能代为转告的。”
代为转告什么？
把这些话转告给云璟吗？
“母亲想的没错，就是因为大姐姐，您对殿下积怨已久的事情，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就是要说透了，才好解决。”
王氏气得浑身发抖，她，她一定是故意的。
这个该死的小贱人！
她根本就是故意为难。
王氏看着她眼中微微的凌厉，完全说不出话来。
若是与旁人的相处，这一条或许是用，但对方若是太子的话那就完全是另当别论的了！
王氏给她气的瑟瑟发抖。
更让她担心的是这个小贱人转身就悄悄向太子说点什么，那才真的叫人防不胜防，到时候，她和雅儿只怕是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她眼角的鱼尾纹都在微微颤抖，近乎求助地看向了楚垣。
“欢颜，不可胡言！”
楚垣总算是听不下去了，“我们才是一家人，你把事情闹到外人那儿，是对待家人的行为吗？”
是么，什么是家人，什么又是外人。
总归对她而言，云璟不是外人。
对于欢颜来说，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以家人之名，却处处陷害、设计她的人，才是外人！
只是这些话，自然是不能就这么无顾虑地说出来，
“是么，可是爹爹，母亲这种一边倒的方式对我，难道就是对待家人的行为了吗？”
王氏怕他被这口若悬河的小丫头洗了脑，忙道，“大人！”
楚垣的太阳穴跳了跳，欢颜平时那么懂事的孩子，这个时候倒是浑身的刺耳都竖起来了，都是些不懂事的东西，惯会给他添麻烦！
“够了，都少说两句！”
只是，楚垣留欢颜还有用，自然不会如王氏一般去责怪她。
“你也是，怎能就因为雅儿是你亲生，便毫无原则的包容忍让，甚至还助纣为虐！慈母多败儿！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她才会有今天！”
什么……王氏僵了僵。
这句话对于王氏而言着实狠了些。
她这些年从始至终，对他一心一意，对这个家尽职尽责，而雅儿如今这个模样，她已经非常自责，可现在他说，雅儿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有她这样的娘……
欢颜见她一瞬间满脸颓然，神色冷淡，心中没有一丝动容。
楚慧雅的手指动了动。
王氏连忙微微敛了情绪，看向楚慧雅，“雅，雅儿！”
欢颜神情微动。
有母亲的感觉，或许就是这般吧，尽管知道女儿荒唐，还是会保护她照顾她。
哪怕自己满心的委屈。
呵。
不过，或许王氏确实是个好母亲。
大概，天底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
不过她不太记得了，她很小的时候，妈妈就去世了，若非家里有照片，她只怕会和真正的楚欢颜一样，连母亲的样子都记不住。
“娘……”楚慧雅扶了扶脑袋，“好痛……”
王氏小心翼翼地查看她的伤，深怕哪里再给她磕着碰着了。
王氏扶着她坐起来以后，楚慧雅看见了站在一旁的欢颜，她瞳孔微缩。
又见到了父亲，所以不好发作。
“雅儿，你说，你是怎么摔的，别怕，为娘和你爹，都会为你做主的！”
说到这件事情，楚慧雅的神情微微闪躲，只是闪躲以后，又莫名有底气了起来。
“是颜儿，是颜儿……是她推我……”她虚弱道。
在这个家里，掌家的女主人还是她的母亲，那些下人即便是看见了什么，也不会为了楚欢颜，和她们自己的俸禄过不去的，楚慧雅十分的确定。
所以，所以没关系的！
而且她不算是说谎，楚欢颜她本来就没安好心，那一拳打在她的腹部，她总觉得直到现在都有一阵隐隐的痛意。
欢颜皱了皱眉，旋即看见了她颇有深意、深意中带着一丝得意的眼神。
欢颜挑挑眉，拙劣的手段。
“大姐姐何故要这么诬陷于我。”
楚慧雅看向她，“你又有什么证据说我诬陷于你！”
“当时很多人都看见了。”欢颜淡淡道，她回头扫了一眼，有些胆子小的人直接后退了几步。
他们明显不敢，欢颜顿了顿，“想来，大家就是看见了也不会说的，毕竟，母亲掌家，又如此明显的偏袒，哈，不反过来给我泼脏水就已经很好了……”
欢颜缓缓抬头，“不如我们赌咒发誓吧。”
“我，楚欢颜，若是推了大姐姐，便头顶长疮，脚下化脓，受尽折磨，浑身溃烂而死，我所爱之人，皆不得好死。”
她看向楚慧雅，“该你了，大姐姐。”
本来这种赌咒的事情就是假的，只是古人似乎很在意这种事情，不过，即便是现代，大多数人对这种事情也是敬畏的。
楚慧雅的唇颤了颤。
本来楚欢颜的谎言也握在她的手里，可是如今先机却被她都给占了。
“我……我……”
欢颜步步紧逼，“怎么，因为大姐姐在说谎，所以不敢吗？”
楚慧雅从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气势，一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在众人看来，就是她隐瞒了些什么，旁观之人的目光都变得耐人寻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