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她都没有再见到云璟，倒是楚垣和她说了一件事，让她十分惊讶。
他似乎是给她许了个什么婚事。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你如今，年级也到了该成亲的时候，你若一直不成婚，云璟的手就能伸得很长，但待你成亲以后。他便段伸不出这个手了。”
欢颜直接就拒绝了，“可是，欢颜还不想这么早成亲。”
“不早了，你快十八了，再拖下去，可就是个老姑娘了，再许人家就难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楚垣幽幽地看着她，“欢颜，你给为父交个底，你在外头的时候，可有与男子，发生过什么。”
“嗯？”欢颜迷茫地看着她，＂父亲的意思是，发生什么呢？＂
楚垣见到她一脸单纯的模样，想着应该是没什么事，“罢了，没有……”
欢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颤巍巍地看着他，“若父亲说的是什么苟且之事的话，在外的那几年是没有的，虽然世道险恶，但还是遇到过些好人，在最难的时候帮助过我的。”
说起来，她这么多年确实洁身自好，在外头可没有招惹过任何的风流债。
主要是也没有那个机会，夜以继日的习武已经很辛苦了，哪有功夫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侍寝。
楚垣微微颔首，神情还算满意，“那便好，对于女子而言，这可是一件要紧事。”
欢颜疑惑地看着他，“父亲所说想为我寻的亲事，不知是……”
听他询问，欢颜神色微暗，“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要知道这对你没有坏处即可。”
没坏处？怎么可能没坏处，云璟知道了杀了她都会！
再说了，即便没有直接的坏处，也必然没什么好处吧，但对他楚垣来说，可能就是莫大的好处了。
这是打算卖女儿了吧，欢颜本能还是想拒绝，“父亲……”
“行了。”楚垣完全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父总不至于害你，你若是不嫁人，每日被云璟那一双眼睛盯着，也不安全，他每日盯着你，你现在又大了，男人对女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欢颜，“……”
这件事情她已经领教过了，就不用着便宜爹提醒了。
“爹，欢颜希望能得一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希望能自己去寻一个如意郎君，而不是，这样地就嫁人……”这一句酸话酸的欢颜自己牙齿都快掉了。
但这个时候，拒绝还是合理的，直接乖巧的接受反而奇怪……
“一心人？这世上有多少女子能得一心人？你是在外头的苦头吃的还不够多么，竟然会有如此天真的想法。”
楚垣的神情有些冷。
“这世上，但凡一个有些本事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若想得一位一心人，若是下嫁给了那穷得娶不起媳妇儿的男子，倒是有可能，但你知道若是那般会吃多少苦头？你又真能吃那种苦？”
欢颜看着他，露出了受教的表情，但是心里却在狠狠地吐槽。
这楚太师不会以为自己是个种猪，全世界都跟他一样吧。
“这样告诉你吧，为父要给你寻的婚事，那可是极好的，寻常女子就是求也求不来的。”
“父亲——”
“行了，此事为父心意已决，只是知会你一声罢了，自己心里有个数。”
欢颜的唇动了动，最终只能无奈地点点头。
楚垣摆了摆手，“若是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欢颜点了点头。
刚要走，就听见楚垣在身后慨叹道，“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你终是为父的孩子，放心吧，为父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欢颜的眼中闪过泪光，满是感动，只是心里早就骂开了。
这楚垣啊，可真是演戏的一把好手呢，把话说的这么好听，只怕是把自己的女儿当做一个血包卖给了什么有权有势的人吧。
欢颜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外头提着个食盒浑身僵硬的楚慧雅。
这几天楚垣伤重，她经常会给他亲手做来滋补的膳食……
只不过这其中，关心大概是没有多少的，更多的，应该是巴结吧。
可不管她做的再多，都没有楚欢颜让父亲重视……
欢颜看了楚慧雅一眼，正好对上她满是怨怼，嫉妒，恶毒，愤恨的眼神。
如果是个心里承受能力一般的人，只怕都要被她给吓到了，但是欢颜是什么人，像楚慧雅这种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的人对她而言根本不足为惧。
“别这么看着我。”
就要从楚慧雅身边走过的时候，欢颜突然开口。
楚慧雅将她的语气听得清清楚楚的，她这语气又是鄙夷又是不屑，和在父亲面前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欢颜盯着她，笑道，“你现在过的日子，完全是你自找的，你当年不是想要爬厉王殿下的床吗？只是你的下贱手段最后，反噬到自己身上了而已，怪得了谁呢？”
楚慧雅要被她气死了。
楚慧雅的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语气满是怨毒，“这几年，你怎么就没有死在外头呢？”
面对她毫不收敛的恶意，欢颜弯弯唇，“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不过，我就喜欢你这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呢。”
事到如今，欢颜知道自己对楚垣的价值无疑是巨大的，所以底气也足了些，甚至都不屑和楚慧雅再伪装了。
“你——”
楚慧雅扬手想要打她。
欢颜往后挪了挪，楚慧雅打了空。
楚慧雅眼中愤恨更浓郁，还要接着打，这一次，欢颜却没躲。欢颜蓦然凑近她，搂着她的肩膀，在她的腹部打了一拳。
拿一瞬间，楚慧雅只觉得，自己的腹部仿佛是被块巨石狠狠地砸中了一般，剧痛袭来，半晌她都没能缓和过来，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一般情况下我是不喜欢动手的，但，不要逼我。”
楚慧雅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颤抖着唇道，“你，你就不怕我告诉父亲吗？”
欢颜想起楚垣说她天真，真正天真的，应该是他的这位大女儿吧。
欢颜笑了笑道，“你尽管去说，如果他会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