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赫连初看着眼前醉酒的男人,一时无言。
怎么回事,他可极少见到喻子珞喝醉的,他这个人做什么事情一般都是会给自己留有余地的,居然也有醉得如此彻底的时候。
其实,喻子珞就算喝醉了,表现得也不算明显,只不过……
“他到底哪里好了,为什么选他?”
他的目光极冷,满目的阴沉,若不是……赫连初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话,他真要被他吓到了。
什么什么啊……
“我选谁了我?”
喻子珞仿佛看到了少女愣怔的神情。
他突然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莫名其妙地卑微,“你看看我,好么,不要看他了……”
赫连初虎躯一震,他的亲娘啊。
他拍拍他的肩膀,谁知道这厮突然将他搂得很紧,“今日是我不好,说那些话,做那些事,非我本意,我也不想杀你。”
赫连初不由瑟瑟发抖。
这厮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啊。
“喻子珞,你看上哪家姑娘了……”他一脸无语,“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好么?”
谁家的姑娘能将这样一个人变成这个样子。
“当初推你下悬崖的事情,是我不好,但是褚星河在下头,我知道你不会有事,因为他会救你。”
“你也别对他那样好,真的,让我很不舒服。”
“为什么你对旁人都可以那么好,唯独就不肯对我这样呢?”
“你……”
赫连初见他还要说,他忍耐的限度总算是到达了极限,“你他娘的快醒醒!”一国尊贵的皇子,养尊处优多年,学的都是皇室的教养,此刻都忍无可忍地爆出了粗口。
赫连初抖了抖浑身的鸡皮疙瘩。
啧!好可怕!
可这男人喝了一晚上的闷酒,虽然一开始一直都是他在说,但现在,这醉鬼就像个话唠子似的没完没了。
赫连初长叹一声,谁来救救他啊!
他那个心上人姑娘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把他给带走!
只是……说起来,赫连初还真是好奇,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喻子珞这样的人变成这幅鬼样子。
赫连初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虽然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很埋汰,但是想想你终究还是放下了小姑姑,总是让人高兴的。”
他刚说完,就感觉到喻子珞浑身僵硬。
他缓缓抬眼,目光清醒的可怕,仿佛刚才那些醉酒都是他假装的一般。
“静……”
赫连初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轻拍他的后背。
“好啦好啦,不要想了,都过去了……你总算将一切放下了,小姑姑知道以后,也会为你高兴的,所以不要介怀了。”
喻子珞摇摇头。
“她不会的。”
赫连初不以为意,“放心吧,只要你看上的不是小七,我觉得小姑姑都不会有意见的。”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说完这句话以后,喻子珞是多么的僵硬。
一炷香以后,玄幽阁的人才进来,将他带走。
他们从未见过阁主在谁的面前喝的酩酊大醉,只能说明,此人和阁主定是情谊深厚。
“我们带阁主下去歇息了,阁下您请自便。”
“注意给你们阁主熬一壶浓浓的醒酒汤,省得他这么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几人连忙颔首。
赫连初朝他们挥了挥手,“走吧,走吧……”
进幽冥山庄,赫连初并没有怎么带上自己人,这毕竟是喻子珞的地方,即便二人关系再好,这身份敏感,也要多加注意。
不过,既然这群人叫他自便,他就自便好了。
赫连初在这幽冥山庄里瞎逛,知道看见了一座稍显得旧些的院子,他推门而入。
见到那衣冠冢的时候,赫连初摇了摇头。
这衣冠冢上头,连一颗灰尘也是没有的,可见这里的人,对这儿有多重视了。
他记得里面有个屋子里,全是小姑姑的画像,是过去喻子珞这厮,一笔一笔描摹出来的。
也是因为那些画像,过去的赫连初才知道他的心意。
赫连初不过是秉着故地重游的心情,想要再看一眼那些画像。
谁知推开门后,原本满屋子的画像,只剩下一张,还是最为普通的一张,穿着平常的衣裳,一含着微笑的全身的画像。
不像过去,一屋子的画像有嗔有笑,有提笔作画,有笑靥温柔,有清淡典雅的。
看来,多年的执念,这家伙,是真的要放下了?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直到,他看见了一幅幅卷起来的卷轴。
原来只是收起来了么?确实,若全挂着小姑姑的画像,是有不妥。
除了喻子珞这里,他已经无处去寻小姑姑的画像了,赫连初便想着再多看几眼,他随手展开卷轴,却是浑身一僵。
这是……
他看见了一张女子双手放在身后,弯唇笑的画面,连发丝后头的流苏的画的清楚无比的一张画……
只是这女子,笑的毫不收敛,仿佛连空气都随着这一笑而鲜活了起来,小姑姑,是永远不可能这么笑的。
而且,这张脸他很熟悉。
这是,小七?
赫连初的心中顿时生出了一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又展开另一幅卷轴,是女子趴在桌上,满脸了无生趣的神情,看起来有些滑稽,有趣。
接下来的一张,是女子站在草地里,她身后的一切皆是一片色彩斑斓的画面。
接下来,笑的,怒的,苦大仇深的……少女各个模样的姿态都有,还有一张,是男人,背着女子的画。
赫连初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起方才那个腻腻歪歪的喻子珞,所以让他能够放下小姑姑,去心悦的女子不是别人,而是,小七?
他还说只要不是小七,小姑姑大概都会同意,结果,偏偏就是人家小七!
赫连初神色有些复杂地合上了这些画卷,缓缓地走出宅院合上了门,就像从来没有进来过一样
他的心情很乱。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虽然,他问了喻子珞很多关于小七的事情,但其实,她的事情,他一直略有耳闻。
关于那位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