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看了他一眼，在楚垣身后趁着人人的注意力全在皇帝身上的时候，朝他眨了眨眼。
看着她温温软软的目光，云璟的神情柔软了不少。
欢颜抿唇一笑，唇边一个小小的梨涡乖巧得不行。
云璟顿了顿，眼中的戾气散得一干二净。
他们家小欢颜真讨人喜欢，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在，每天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
楚垣能感觉到云璟的不对，他看了一眼云璟，又看了一眼欢颜，他的神情有些幽诡。
即便欢颜的神情没有任何不对，还是让楚垣感觉到不好。
毕竟方才在她疼到晕过去的时候，醒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云璟，不管他做了什么，万一让她感觉到心软了，对他而言会有无尽的麻烦。
宴会在这一场闹剧后，结束的很快，当然，只有对欢颜来说是如此。
“你，和为父来一个地方。”
欢颜有些不解，“去哪里呢父亲。”
楚垣冷笑了一声，“跟我走就知道了。”
楚垣将欢颜带到了一个地方，破败苍凉，全都是些断壁残垣。
“这里是……”欢颜皱了皱眉。
皇宫之中竟然还有这么荒凉破败的地方吗？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欢颜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欢颜虽然感慨金碧辉煌的皇宫会有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但是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好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里是曾经的东厂。”
欢颜微微僵住，只是他的脸上丝毫不显。
“东厂是什么地方呀？”
“曾经，东厂是整个天启权势最大的存在，就是这样的地方，在多年以前，变成了这个样子。”
欢颜看见了地面的红色，和破败的院落，晚风一吹，显得完全森寒。
欢颜抖了抖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
“你那地上的红色，那曾经都是血，人血，满满的人血，就你现在看的那个地方，有一座尸体堆起来的小山，他们有的没有了手，有人没有了腿，有人没有了舌头，有人被剥了皮，肉体和皮囊被分离。”
欢颜想象了那个画面，后脖子发凉。
楚垣并不打算轻易放过欢颜，“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做的？”
欢颜听褚星河讲的时候，并没有如此具体。
云璟，是云璟。
欢颜又一次被提醒到，原书里的云璟和她认识的这个男人其实没有任何分别，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经历的事情不同，轨迹发生了改变而已。
“莫非是，太子殿下？”
“你倒是还挺了解你那干爹的。”楚垣的语气有些嘲讽，“这种疯狂的事情，这世间除了云璟，也无人做的出来的了。”
“你可知他对我们楚家也是恨之入骨，很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楚家会变成第二个这样的地方，而几年前，那前院二里，放置的是些太监的尸体，将来，楚家前头，放的就是你我的尸骨。”
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怕这些东西呢。
欢颜有些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云璟，她只是在想，到底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做出这些事情。
“哦，对了，他今日把你带走后，对你可好？”
“你们可有如何亲近过？”
楚垣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嘲笑，“你若是知道他过去的事情，只怕只会会觉得反感和恶心了。”
欢颜不解，什么意思。
“你知道为什么，他对东厂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么？”
欢颜觉得他笑的十分古怪，“为什么……”
这就是她一只都想要知道的原因了，她觉得楚垣一定是知道些什么隐秘的事情，毕竟连褚星河都不知道的事情，或许只有曾经的人知道一些了。
“那是因为他……”
话才刚说完，楚垣感觉到一闪而过的冷芒，他忙侧身，一根长长的钢针从他的侧脸划过一道血痕。
欢颜吓了一跳。
本来她在这鬼地方都已经够阴森吓人的人，突然又闹出了这么一幕，那可真是够……可怕的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是发现对方完全是冲着楚垣去的。
楚垣的身上已经挂了几次彩。
接着，一人提着长剑朝楚垣刺去，欢颜倒退了一步，刚好倒退到了一人的身上，她浑身一个激灵。
卧槽！
在一片黑暗之中，欢颜完全看不到自己身后的人，只觉得幽幽冷冷的，她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地方这么可怕。
欢颜感觉到自己的脖颈一凉，有什么冰冷冷的东西印在她的颈侧，离她的颈动脉很近，欢颜完全不怀疑如果对方花力气一咬，她会死。
这种莫名暧昧的举措，让她有一瞬间觉得反感，还有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该死，这鬼地方黑灯瞎火的，连唯一的几盏灯在刚才都被灭了，这样看不清敌人的感觉还真是糟糕透顶。
“敢闯宫闱禁地，胆子不小啊。”
她浑身鸡皮疙瘩起了遍的时候听到耳侧的声音时，分明幽凉的很，可是还是让她浑身都松懈了下来。
她紧紧地攥住了来人的手。
月亮隐在了云层后，天地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云璟弯弯唇，将她拥在怀里抱了一瞬才放手。
“太子！你要杀本官么！”
云璟目光一片幽暗，“原来是楚太师啊，真是抱歉了，方才本宫的人通报说禁地有人，你也知道，这个地方已经被封了许久，若有人进入，也是杀无赦的，本宫本来还在想是哪个不长心眼儿的人这么胆大的闯进来，没有想到是您啊。”
“你若早吱声，也不至于在这里，被本宫误伤。”
风奕掌了灯，举起来一看，欢颜看见楚垣的脸上几处伤痕，身上也挂了许多彩。
她挑了挑眉，真是活该。
只是有些可惜的是，她刚才都要听到楚垣说什么，现在是硬生生错过了，真让人可惜。
云璟的目光阴沉，含着冷意和杀气。
他警告地看着楚垣，楚垣读懂了他眼神的意思，那些事情，若是他说出口了，这个男人，是真的会毫不手软，不惜一切地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