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云璟神情淡漠地站在一旁。
这是东宫,是他过去还未离开皇宫时居住的地方,这里对他而言并没有任何好的回忆,只是这个时候,也只能暂且将这丫头带到此处了。
宫里的太医皱起了眉头。
“这姑娘,身子很虚,有些气血不足,宫寒严重。”
“如此严重,只怕日后,不好生育……”
云璟目光幽凉,看向太医,“你只需说,人会不会有事。”
“人是不会有事,只是于女子而言,日后生育之事,毕竟是大事,务必需要好好调理一番。”
云璟颔首,“抓药吧。”他顿了顿道,“风奕,赏。”
风奕拿出了沉甸甸的银子,递给了几位太医,这可是太子殿下的赏赐,几人受宠若惊,感恩戴德地收下了。
楚垣本不愿让云璟这么把人带走,只是凭他根本奈何不了他,若是他能够斗得过云璟,这些年也就不会总是在他的压制下求存了,在他的极力争取之下,也只是让云璟同意茯苓跟随进去。
这茯苓这些日子有些奇怪,派她去监视欢颜,她倒是越来越不上心,反而和她的关系还好了起来,眼看就是在被收买的边缘,只是有人跟着,总比没人看着要强。
内室里,云璟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个分明是男人,却扮成女人也要守在他们家小欢颜身边的人,态度和语气完全算不得友善。
“说说,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褚星河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发怵得慌,但依然满心都是不服气,他又不是太子府的人,他问什么他就说什么的话岂不是很没面子,简直丢他们玄幽阁的脸。
他扬着下巴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但他还是不敢在这种男人面前自称老子。
云璟微微颔首,“你确实可以不说,不过……”
云璟不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褚星河没躲过,那之后,他突然觉得肩上剧痛,他的额上出了一层冷汗,浑身都抽痛了起来。
这一切给褚星河的感觉就是他仿佛浑身都在过度痉挛,疼的他整个人缩成一团,他恨恨地抬眼,唇色苍白至极,“你,你做了什么!”
云璟看着眼前这个显然没吃过什么亏的青年,眼中含着轻蔑的笑意,“没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好好地回答本宫的问题,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回答,若是你受得住疼。”
褚星河看着他拿着巾帕一根一根地擦拭自己的手指,仿佛刚才碰到他那一下是沾染上了什么污秽一般,他又羞又恼,气的要死。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讨人厌的男人,他是不是也是这么对楚欢颜的?
褚星河想想都觉得可怕,他一个大男人都禁不住这些,楚欢颜那种小姑娘是怎么受得了的。
作为自幼就走江湖的人,褚星河当然受得住疼,可这疼是浑身痉挛,仿佛浑身上下的筋骨都在错位跳动,疼得恨不得叫人一死了之。
只要他死了,楚欢颜一定会恨这个男人,一定不会选择他了。
只是刚有这个想法,他听见了一声含笑的声音,“千万不要想着咬舌寻死,若是你不想要这条舌头了,本宫也不介意帮你割下来。”
褚星河浑身一个哆嗦。
看着眼前这个人从容的目光,只是想,这是哪里来的魔鬼……
云璟冷脸欣赏着他满身狼狈的样子,“说吧,她为何会如此,是不是喻子珞对她做了什么?”
“没有……阁主对楚欢颜一向很好,阁主一向很疼她……”
疼?云璟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森然。小欢颜何时需要旁人去疼了?
只是从褚星河终于开口说话以后,身上那种剧烈到让人窒息的疼痛如潮水一般退却。
他已然躺在了地上,连动弹的力气也没有了,褚星河怎么也不放心让楚欢颜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
“太子爷想要杀我这种小角色,不过是动动手指般简单的事情,要杀要剐,我没有办法,只能悉听尊便。”
“但是您都已经万人之上了,何必和楚欢颜一个小姑娘过不去?”
风奕冷冷道,“少废话,你知道什么。”
云璟却微微摆手,“听听他要说什么。”
褚星河喘着粗气,缓缓地撑着地面站了起来,“您身份尊贵,您高高在上,为什么就一定要将旁人的命运置于股掌之间随意摆弄?”
若是平日里,褚星河是不会说这些话的,可今天他就是很想说,为了楚欢颜有些话也必须说清楚。
“您把楚欢颜当做什么了,是一只会撒欢的猫,还是一条讨人喜欢的狗?高兴了就可以赏她一个好脸色,不高兴的时候,随随便便就可以把她丢开或者利用?”
高兴时赏好脸色,不高兴时就利用活丢开?
云璟听言,勾了勾唇,“她这么和你说的?”
这个笑容刺激得褚星河气血上涌,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凉薄,“她当然不会说!她……”
褚星河躺在床榻上,欢颜痛苦得微微蜷缩身子,云璟缓缓坐在她的身边,也不在意褚星河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有说法,就视他若无物一般,伸手轻轻地给她揉了揉小腹。
和刚才对待他时的漠然幽冷完全不是一个态度,褚星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男人是再他的面前作秀吗?
可是他这样的人又何必要作秀……
似乎是痛苦有所缓解了,欢颜舒服得呢喃两声。
云璟淡淡道,“要是不舒服,便再睡会。”
“唔……”
她似乎是轻轻应了一声,连眼睛也没有睁开看一眼。
云璟缓缓抽出了手起身,“还有什么要说的,出去说好了。”
说罢,他已经转身出门。
褚星河看了一眼床上的欢颜,见她虽然不舒服,但脸色没有原来那么难看了,他皱了皱眉,还是稍微放心了一些。
出去以后,褚星河沉默了许久。
“是因为过去冬日里,训练的时候在冷水里待了太久。”
云璟的目光微冷。
“是她自己提出要和我们一起的,我们所有人,包括阁主在内,谁都没有养过女孩儿,对这些事情知道的都很少,根本就没想过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