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终究还是做不到对孩子下手，欢颜垂下头，“罢了，饶她一命。”
这样说来，是不愿意这么做了？
云璟抬眼看她，语气隐有轻嘲，“真是看不出来，你会是如此仁慈的人。”
欢颜的内心是拒绝的，“别，在我看来仁慈可不是什么好词。”
云璟挑了挑眉。
欢颜是觉得这种词啊，过于夸大，又道德绑架，所以一向不喜欢，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多好。
她不仁慈，只是咬着牙守着那点底线而已。
“她用那些阴招对付初夏，让初夏受了那么多苦，这种人遭什么报应我都无所谓，但孩子没做错什么，算了，想要修理这种人，以后还有一百种方法，这次放过她也是为了自己，省得最后倒是成了跟她一样的人了。”
云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移开了目光，很显然他并不赞同她的做法。
“如果本宫是你，不会在意这些，孩子又如何，爹娘如此来到这世上有何意义。”
欢颜没有说话，云璟侧头看她，“怎么，不同意本宫的想法？”
欢颜迟疑了一瞬，实话实说，“每个字都不同意。”
云璟嗤笑了一声，掐着她的侧脸，“只有你这种什么事情都没怎么经历过的小丫头，才会觉得活着就一定是好事。”
欢颜没好气地了他一眼，“活着要是不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想活，陛下不还想着寻长生不死药呢。”
云璟不得不承认，小丫头说得很有道理。
唔，原本觉得长生不死反而是一种折磨，如今倒是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还可以再长久些。
欢颜直起身子看向他，云璟那双丹凤眼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来，欢颜问出了自己好奇许久的问题，“殿下，楚垣再您背后做了那么多手脚，您就不担心么？”
云璟斜睨她一眼，“本宫有什么好担心的。”
欢颜不知道该说他是过于自信还是如何，“看楚垣的样子，可不像是甘愿做一辈子人臣的。”
云璟缓缓勾唇，揉揉她的脑袋，“小丫头片子别想这么多。”
欢颜看着他，他看起来有自己的计划啊。
既然如此，也叫人安心些。
云璟垂眸看他，眼中隐有幽色，“若是有一日，本宫除了楚垣，你可会难过？”
欢颜直勾勾地看着他，想起原书里，楚垣按理说再几年前就应该被云璟杀了的，可是再如今的剧情里他却一直活到了现在还有功夫作妖，难道是因为云璟看在她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不会。”欢颜面无表情，“所以说殿下真的想多了，我真的不是一个仁慈的人，楚垣从未将我当做女儿对待，我也从没有将他当做父亲过，无论他那儿发生了什么，都影响不到我。”
至于生育之恩，原主都已经不在了，这恩，原主早就用命还给楚垣了。
而且，根据这一次的任务，就算云璟不动手，她也要动手了。
……
回到楚家以后，欢颜也没见到楚垣的影子，这人也是，去哪了？
欢颜知道他一定有秘密，只是一时也无从考据。
想要完成喻子珞给的任务还真是遥遥无期。
只是，欢颜从楚慧雅屋前走过的时候，听到了屋内似乎有什么动静。
她皱了皱眉，本来是不想听这个墙角的，可万万没有想到，突然之间，有个动静特别大，完全刺到了欢颜的耳朵。
欢颜，“？”是她的错觉吗？
这种动静，欢颜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再什么限制级的片子里听过。
这……
时下女子大多都比较保守，即便是有了婚约也不敢做的太过头，没想到楚慧雅会这么放纵，这青天大白日的也毫不收敛。
然后，耳边那嘎吱嘎吱的声音，突然之间变得清晰无比，她一下就知道那是什么动静了。
欢颜整个人都不好了，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她飞速地加快了步伐，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不过，欢颜在内心里算了算楚慧雅的年纪，觉得，可能，也可以理解？
欢颜还记得九年前她发生了那件事情以后，原本和云璟的婚事是吹了个彻底，甚至没有人愿意娶她，她的名声也坏了个彻底，有压力，有欲望应该也是很正常的……吧。
虽然，楚慧雅在她回来以后曾经试图对付她，不过欢颜却对捉奸在床这件事情没有什么兴趣。
她才不想看到那种辣眼睛的画面，她还害怕长针眼呢。
欢颜疾步捂着耳朵离开此处，正好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楚垣。
她认真地行了个礼以后，与他侧身走开。
楚垣的声音突然响起，“听说是太子送你回来的？”
欢颜脚步顿了顿，微微颔首。
“他对你是有所求才会如此好说话，你自己心里要知道分寸。”
欢颜发现，做一个能对楚垣带来好处的人真是个不错的体验，竟然还能听见他的‘好心’规劝。
她一脸受宠若惊的神情，“是，父亲，女儿记住了。”
楚垣瞥她一眼，点了点头。
欢颜看了一眼他走的这个方向，抬了抬眉。
虽然这么往前走以后他会发现自己女儿的秘密，但是欢颜并不像提醒他。
反正她不去故意挑这个事儿，也绝对不可能帮楚慧雅。
她缓缓地勾起了唇，甚至还心情不错地哼起了小曲儿。
欢颜只不过是随便再在楚府里逛一逛，可没过多久，欢颜就听见了一些吵闹的动静，然后，她突然听到了一阵哭声，尖叫声，听起来十分凄厉。
而楚慧雅的母亲王氏也往屋内跑去。
欢颜想，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个现行啊。
“太师，慧雅她知道错了，她知道错了，您别打了，再打下去她会死的……”
欢颜驻足一阵儿，听了一小会墙角，觉得无趣，刚想走。
就听见门被撞开，楚慧雅往她这儿摔了过来，欢颜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她就这么摔下了几阶楼梯。
这……
阿弥陀佛，欢颜看着楚慧雅鼻青脸肿的样子，陷入了沉默。
只是条件反射不想接住她，不能全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