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颜算是发现了，不管她和云璟说什么都不管用，他完全听不进去的样子。
一旦见他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情，她又不敢再多说什么了，云璟脾气不好，这是欢颜自幼就了解的，不能激，只能顺着他。
并且，欢颜还感觉到，只要她顺着他，云璟就出奇的好说话。
云璟发现这个丫头始终在逃避一些问题，或者说，她根本不愿面对，不过他并不在乎，一切可以慢慢来。
“听说了么，过几日又是狩猎的日子。”云璟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在回忆些什么，他笑道，“还记得九年前的夏苗么？”
欢颜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有印象，就是那回夏苗以后没过多久，他们就分别了。
“本宫确实不太喜欢楚家，所以这段时日不会再来的，但是届时夏苗，还是会见的。”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抚摸过她的侧脸，“过去的事情，不会再重蹈覆辙了，对吧，小欢颜。”
欢颜看着他的神情，还是有些许的不适应，手臂上起了一层小小的鸡皮疙瘩，“殿下，请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称呼我了，我现在已经及笄了，这个称呼真的太奇怪了，我很不适应。”
云璟挑了挑眉，原本那个到他腰腹位置的小丫头确实已经长大了，已经长到他肩侧的位置了。
她不喜欢小时候的称呼也情有可原。
“那便不喊你小欢颜了，叫你颜儿，如何？”
欢颜，“……其实连名带姓的叫就挺好。”
云璟带些思索，“只是，连名带姓，显得不够亲近。”
看他神情认真，欢颜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缓缓道，“殿下高兴就好。”
“很晚了，该歇下了，睡么？”
欢颜见他心情不错，扯了扯嘴角，“睡——”
她规规矩矩地躺在了床上，整个人像一具躺尸，云璟伸手将她揽在怀中。
欢颜真心觉得，上头。
……
古怪的一夜相拥而眠，欢颜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且她做了一宿古古怪怪的梦，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了。
这一夜之后，欢颜就没有再见过云璟。
在她的观察里，楚家如今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藏汹涌，像一个随时有可能出事的定时炸弹。
而他说的夏苗，也如期而至了。
到了那天，欢颜有些恍惚，上一次参加这个活动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而如今，早是物是人非。
狩猎此事多是男人的事情，女眷本都被安排在另一处，和过去一样。
她尚未见到云璟的时候，倒是先是远远见到了那位许久不见的国师和皇后。
九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小丫头片子，这感觉，真不错。
她在远处，静静地打量他们半晌，而后转身自己寻了个清净之处。
还记得先前，她和云诺离开了围场，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那时候，他们好像还挺要好的，只是那一切都成了历史。
欢颜沿途一路走过去。
而风影和褚星河就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欢颜看见不远处，似乎有人影，她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