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换吧……”
欢颜看向他,扯了扯嘴角,直接把衣裳脱了。
云璟皱眉,“你……”
欢颜一个字都不想说,里头都好好穿着衣服呢,矫情个屁。
她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去,听见关门的一声响,云璟垂眸,静坐许久。
“楚欢颜,你没事吧。”
褚星河皱着眉,一脸担忧。
欢颜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我没事。”
“你没事就好,初夏出事了,要是你也出点事,那大师兄真要焦头烂额了。”
欢颜的脚步停了下课死,“出什么事了?”
“她自杀了,好在发现得早,否则只怕现在人都救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欢颜站定了脚步,“发生什么事了?初夏为什么会寻死?”
“还不是因为她嫁的那相公——”
“他做什么了?”
褚星河皱了皱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自己有孕了,让那男人打了,孩子掉了。”
“什么?”欢颜难以置信,怒火中烧。
孩子掉了
“是啊,好好的孩子就这么没了,那男人还觉着自己没错——”他说着也来气,“他不就有个好爹吗?自己明明什么也不是,还拽得跟你说的那个二五八万似的,大师兄这两日陪着初夏,顾帧他们几个又不好参与人家姑娘的家务事,免得初夏还要被说和旁的男人纠缠……”
“这都不只是渣男了,这是人渣吧!”欢颜想想便气不过,这九年 “狗男人,老子找他去。”
褚星河觉得吧,这小丫头是不是跟他学坏了?
见她就要走,褚星河忙道,“那这里怎么办?”
“你想办法。”
“诶!今天喻子珞有事不在啊,惹了事没人帮你!”
“为什么你们都要这样,是觉得我离谁了不能活,留着我,心情好的时候带我出去溜溜,心情不好的时候逗我利用我,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
褚星河怔然地看着她。
“死丫头,吃枪药啦?”
褚星河极少看见她这样带情绪地说话,本来还有两分莫名,可看她微红的眼睛,他忙凑上去观察,“哎哟哎哟,怎么还眼泪汪汪的,被谁欺负了?”
欢颜惊了一下,连忙回头看了一眼,一手气急败坏地拍在褚星河的手上,“你说什么呢,谁眼泪汪汪了,眼睛有问题要治!”
“有的时候想哭还是可以哭的,哥的肩膀永远都是你的依靠,要是不好意思再外人面前哭,就来找哥……”
“……你找我哭我都不会找你哭。”
褚星河很不喜欢这个说法,“小丫头片子不要总藏着眼泪,万一把自己憋疯了,我们玄幽阁还要多一个疯丫头。”
“你闭嘴!”欢颜真的不想他再说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再让云璟听到了,他再怎么样,那她可就有的受了,“我要出去一趟,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你别暴露了,也帮我兜着点。”
“你去做什么?”
“找初夏去。”
褚星河看着她摆摆手的样子,有些好笑,“死丫头,怎么跟个男人似的。”
他刚想回头给她收拾下屋子,回头就看见了一个男人盯着自己。
这个人,一张诡谲的双眼,一张苍白到极致的脸,眉间一颗朱砂衬得整张面容越发妖冶,就那阴沉的目光,褚星河这辈子都忘不了。
“云……太子……”
他握了握袖间的刀,褚星河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变,“你为什么从楚欢颜的屋里出来了?你对她做了什么?”
云璟的目光淡淡地移到了他的身上,“与你何干?”
褚星河想到楚欢颜刚刚出来时的那个表情,登时怒不可遏,他手中匕首出鞘,只是才与他过了一招,他手中的匕首就被打掉。
褚星河知道,只要他想,他随时都可以杀了他。
褚星河的额上一下布满了冷汗,年少轻狂时总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强,只有在遇到了真正有实力的人才会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样的差距,他根本护不住楚欢颜。
如果云璟要做什么,他根本拦不住,但如果是阁主,阁主一定可以……
褚星河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死定了,可是眼前的男人只是松开了他,看起来并没有对他动手的打算。
“你和小欢颜关系很好?”
褚星河后退数步,防备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云璟冷笑一声,“倒也不必怕成这样,本宫若想杀你,你早便死了。”
褚星河看向他,“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云璟冷冷地睥睨着眼前的人,但是他很快移开了目光。
“这些年你对小欢颜的照顾,多谢了。”
褚星河听言微微震惊,他就走神一阵儿,再回过神来,眼前哪里还有人在。
神出鬼没,不外如是,不过,他这样的人,居然对他说谢?多谢他照顾楚欢颜吗?褚星河甚至怀疑是不是为了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个太子对楚欢颜到底是什么心态?他们之间又到底是怎么样的情况?
昨天晚上,他们睡一起了?
褚星河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想着楚欢颜出来时微红的目光……又想到那该死的实力差距,他说想帮她,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想到这里,褚星河从来就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无能过。
他独自站在这空空如也的院子里,久久地沉默着。
算了,她现在走了,他还得给她想办法在楚家混过这两天。
欢颜悄悄离开太师府以后,去了绿竹楼。
进了天字一号,就看见躺在床上靠在沈严冬肩上哭的沈初夏。
她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沈严冬道,“欢颜……”
沈初夏红着一双眼睛抬起了头,“颜儿……”
欢颜皱了皱眉,伸手,沈初夏哽咽着扑入她的怀中,“颜儿……”
欢颜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
沈初夏见到了她才能把自己的心事一股脑儿地说出来,“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孩子……我的孩子……也被他……颜儿,他该死!他真的该死!”
从欢颜刚认识沈初夏开始,她就是个温柔的女子。
欢颜也是第一次,听她说谁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