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还是有点颠簸的，没多久，欢颜再次靠在云璟身旁睡着了。
云璟侧头看她，勾了勾唇。
小丫头还是太年轻啊，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这样日后说不准是要吃亏的，嗯，现在就是要吃亏的。
他看了她半晌，低下头，但还是什么都没做。
罢了，若是给小丫头吓到了，只怕她要连夜收拾包袱离开太子府了。
就这样吧，反正日子还长着，何况她现在属实年纪太小，自己都看不下去，还是再养几年再说吧。
他不是云齐，对小孩子没有任何心思。
不过，云璟在思考有什么手段可以把一个女孩子永远束在自己的身边，想了又想，好像确然只有成婚才是正经手段。
民间好像有个什么童养媳的说法。
云璟目光幽幽，觉得非常合适。
他们家小欢颜是多好的小姑娘啊，却总想着找夫家，若真让别的男人把她带走了，那可真让人不愉快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么想嫁人，日后长大了，嫁他好了。
云璟目光淡淡，随手拿起她一缕头发，在手中绕。
欢颜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块刚炸好的肉，被云璟一口一口给吞了。
她醒来的时候人是傻的，这特么是什么怪梦。
她为什么每次梦见云璟都是这种奇怪的东西。
再回头，看身边的这个人，他这回总算是没有缺德地靠着她，而是自己拿着本书在看。
“醒了？”
“唔。”欢颜点了点头，“干爹你每天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他斜睨了她一眼，欢颜看他这眼神，总觉得大概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云璟淡淡道，“闲暇时间，看话本打发时间。”
这是他最近开始看的东西，都说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喜欢，他们家刚好有一个姑娘，所以他打算了解一下。
只是看着总觉得很可笑，他手中的还是前几日在看得一本世家小姐，看上穷书生的话本。
太蠢了，他一想到他们小欢颜要是看上了这话本里的男人，这一生可就毁了。
这书生穷还不说，死要面子又三妻四妾——啧，而这小姐就像瞎了眼般对她爱的死去活来欲罢不能。
欢颜拿起他的话本翻了几页，神情变得有些怪，“看不出来，干爹会喜欢这些啊。”
云璟挑眉，“怎么，小欢颜也喜欢。”
欢颜摇了摇头，“不，我不喜欢看这一类的。”
她突然认真地跟他分享起了故事，“我曾经看过一本书，里头有个反派，就是坏人……”
说着，她拿眼神悄悄看他确保他不会知道自己口中的这个坏人是他本人后才敢继续道。
“这个反派，他看上了自己弟弟的女人，他的弟弟是这个话本的主人公，当然那个女人是话本的女主人公，这个反派，为了得到弟弟的女人，曾经把她关押过，但后来，女主人公还是被男主人公带走了，最后，这个反派……就死了。”
欢颜认真地道，“我看完这个故事以后，深有体会，为这个坏人痛心疾首，并且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强扭的瓜不甜。”
云璟看了她一眼，觉得有些奇怪，“既然你觉得他是个坏人，你又何必要痛心疾首？”
欢颜嘴角抽了抽，这话也有到里。
但这傻孩子，还不知道这说的是自己呢。
欢颜还想继续说什么，就听见云璟道，“你说的这个反派，说白了，还是无能。”
欢颜的眼皮跳了跳，没想到他听完这个话会是这么个感受，“为什么？”
反派承认自己无能，这个体验还是蛮奇特的。
“若非无能，怎会让人跑了，若非无能，怎么会死在旁人手上？”
欢颜盯了他半天，想要说点什么反驳他一下，但顿了顿后，又深感赞同地道，“好的，我也认为他无能。”
她看着他，颇有深意地笑。
云璟看着她这个古怪且莫名地笑，总觉得这小丫头有旁的深意。
不过她的鬼心思一向多，云璟没有太在意，只道，“不过小欢颜你说的有一点，本宫不是很赞成。”
欢颜不知道他说的是那一句。
云璟道，“小欢颜说强扭的瓜不甜，本宫却认为，自己看上的瓜，至少，本宫看上的瓜，自然该是甜的，既然已经确定是甜的，强扭又如何？”
有句话，虽然大逆不道但是她还是想说，“唔，我猜那个惨死的反派也是这么想的。”
她的脑壳一疼，连带着伤口也疼，欢颜疼得恨不得缩成一只虾米，“你谋杀啊……”
云璟皱了皱眉，“怎么，扯到伤口了，本宫瞧瞧。”
“瞧什么瞧，男女授受不亲干爹不知道吗？”
云璟懒懒地看着她，“是么，小欢颜只怕是不知道你当日受伤，是谁给你包扎的吧。”
欢颜疑惑地看着他……
随后一个激灵，她怎么把这件事情忘记了，“是哪个宫女，或者喜儿？”
他弯弯唇道，“是本宫哦。”
欢颜人傻了，木木地道，“什么？”
她整个人差点裂开。
她整个人炸了，她简直欲哭无泪，“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人在极度羞愤的情况，就容易长雄心豹子胆，她抬起手，还拍到他的时候就被轻轻拦了下来。
“行了，闹什么闹，待会又牵扯了伤口疼得不还是你。”
她还是觉得很生气，“可是，你怎么可以——”
云璟没等她说完便淡淡地打断了她，“那要不然呢？小欢颜是想着那七八个太医院的老男人给你包扎？或者那些个笨手笨脚一见到本宫便哆嗦的宫女？”
……这样一想，确实也都不太好。
前者也尴尬，后者搞不好就没命了。
她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云璟嗤笑一声，“放心吧你，就你那小身板，要不是本宫怕你丢了性命，还不乐意看呢。”
她一噎，脸色涨红，这话就伤自尊了。
她前世的身材也是很好的——
“我现在是没长大好吗，等我长大了，肯定也是凹凸有致，前——”
呸，她在和云璟胡言乱语什么。
但想到那天的场景，她的心就在流泪。